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个一直声称重病的淮王,竟然没有半分病态,笑呵呵地亲自迎在了王府门口。
浩荡马车停在淮王府正门前。
王妃下得马车,仰头往上一瞧,瞧着熟悉的门匾,呼吸着熟悉的尘埃,眸中酸涩,几欲落泪。
淮王亲自相迎,开口却是:“我装得不错吧?”
王妃笑笑:“刚病愈的人,不该笑得如此开怀。”
淮王的笑立刻就凝固在脸上。
其实,他伤病是真的,重病不能起身却是假的。
三位郡主涵香阁院中尽孝是不明真相的,但庄姬和曹姬床前侍疾越发消瘦却是刻意作假。
早在宋筠问淮王是否打算做皇帝的那一刻,他差点被吓晕了过去。
但多番问询,又深思熟虑后,淮王给出的答案却是:“如果你想做皇帝,我便揭竿而起;如果你不想……还是让我做个闲散亲王吧。”
在经历这么多事之后,在看清自己能耐以后,淮王越发珍惜淮南现今的安好。
什么皇位,什么天下,得了又如何?还不是和当今皇帝一样,害怕被人给抢了,吃不好睡不好的可没意思。
然而宋筠听后,当即笑而抚掌:“那从此时此刻起,父王你就得重病不醒了。”
淮王拉下嘴角:“儿子你是不是过于咒我了?”
“父王不仅得病,还得病入膏肓;庄姬曹姬得侍疾,还需日日消瘦;清溪和湘淇得哭,更要哭得眼眶红肿……”
淮王突然明白了什么:“你让我假病?”
宋筠点头:“人前假病,暗中入京。”
淮王蹭一下从凳子上跳起,连伤痛都抛诸脑后:“救你母妃?”
“救母妃!救外祖一家!救世子妃的亲人!救所有该救之人!”
宋筠捏住淮王臂膀,“父王,您是目下唯一可以避开各处眼线的人!”
宋筠走不得,他不可能一病再病,更不可能在启动暗兵后长久消失于众人目光之下,否则,别处尚未异动,皇帝就先对淮南发兵了。
方知雨也走不得,就算她如今没有身孕,皇帝也忌惮着她手中的丹书铁券,一旦她装病,也会很快有人暗中刺探世子府。
除此,便只有淮王,一个本来就重伤,又在豫王心腹面前演了伤重难愈之相,更适合悄然离开淮南。
宋筠安排好了所有,淮王却特别不自信地问了一句:“你觉得为父有那能耐吗?”
“父王难道不想让母妃请您去晴风阁用膳?”
想!特别想!十二分的想!
所以淮王没有任何犹疑,当晚便从封延兆留在解语坞的密道离开了淮王府。
天下乱,京城更乱。
淮王在虞珩慎的安排下,与王妃碰了面。
而后趁着陇西攻中豫,于京中发难,击杀所有围绕在韦侍郎府邸周围的暗探,将王妃珍视的所有人带出了城!
皇帝得到消息的第一瞬,大惊失色,忙派出第三个传旨官前往淮南,誓要在宋筠得到消息前,将他骗入京。
而后,一方面派出追兵,另一方面密令藩王堵截。
可追兵一路追到淮南都没找到淮王身影,各地藩王将所有角落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半点踪迹。
那可是数百人的浩荡之队啊!
怎么就一点都找不着呢?
(明天大结局了,特别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