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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静下来的时候,他和明涣都一起看了一场烟花。
确切地说是两束共同在夜晚绽放的烟花。
他将明涣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是想要用明涣身上的温度来填满转瞬即逝的烟火。
“傅倬衍。”明涣又喊了他一声。
嗓子更哑了。
他听见明涣趴在他的胸前,小声地说,“这一刻,我好爱你。”
胸腔里的血液沸腾着,即使身体已经静止,但心脏却还在奋力地跳动着。
静谧的夜里,傅倬衍听到了两道有力的心跳声。
他的和明涣的,像是砸在耳膜里的雷声。
傅倬衍猛然发觉,明涣似乎很久没说过爱他这件事情了。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这一刻,傅倬衍的脑子飞快转动着,格外地清醒。
记忆顺着夜里扰人心房的思绪飘远,他记得,那是在他二十八岁的第二天。
为什么会这么清晰地记得这一天呢?
并不是因为前一天是他的生日,而是今天和那一天有很多重合的地方。
他记得二十八岁生日是明涣唯一不在他身边的一次生日。
在外拍戏的明涣没能赶回来,傅倬衍就和几个兄弟到庄园里喝酒吃饭。
可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接到了秘书的电话,说明涣回来了。
他回到了辰铭,那天也是一开门,他便看到了红着眼眶的明涣。
“发烧了。”傅倬衍记得那天明涣比今天烧得还厉害。
不知道是烧得太难受了还是怎么的,明涣的眼睛红得厉害。
像是一整夜没睡,又像是哭了一整夜。
那个时候两人之间还没有后续那么多矛盾,可明涣也是如同今夜这般格外主动。
到最后的时候,他记得明涣强撑着仅剩的一点力气,抓着他的手臂问他。
“傅倬衍,你爱不爱我?”
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傅倬衍清晰地记得自己什么都没说,只是俯身在明涣被吻得红肿的嘴唇上落下了一个缱绻的吻。
那一夜,傅倬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爱就不应该给承诺。
他看过自己的兄弟们在外的时候对无数个人说过爱你这种话,爱从嘴里说出来何其简单,也格外廉价。
明明他可以说出来哄哄明涣,反正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大多数做不得数。
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二十八岁的那一晚,傅倬衍的心也像今晚一般安静,他知道明涣很迫切地想要得到回答。
他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思绪慢慢飘回来,他还能听到明涣的心跳,可他总觉得今晚和那一夜很不一样。
似乎明涣说这句话,只是在表达自己此刻的想法,并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
但傅倬衍的胸腔里却涌上了一股烦躁,无力到达极致,就会变成恼怒。
难得如此恬静的夜晚,他不想再气冲冲地摔门离去,于是强压下那点心慌,甚至连自己走神了都没发现。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温吞地说,“我带你去洗澡。”
被抱起来的明涣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将滚烫的泪水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