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
上次和左奕清出去,他见到的那个背影。
那个未婚夫——
或许就是傅倬衍。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明涣被护士教训了一顿,又将手背上的针给他扎到了另外一只手上。
“还有多久可以挂完?”明涣被骂了也不恼,柔声询问。
原本护士对明涣扯掉针管的事很生气,但在看到明涣苍白的脸色和红肿的眼睛的时候又心软了。
“快一点的话,四十分钟就好。”
“谢谢。”
护士走了之后,明涣拿着手机,像是不死心一般,给左奕清发了条消息。
那头很快便回了电话。
“你问傅倬衍干什么?”左奕清刚起来,声音还有些沙哑。
洗完脸坐在餐桌前便收到了消息,明涣问他认不认识傅倬衍。
“你说的弟弟,是宁尔睿吗?”明涣又问。
左奕清愣了片刻,自从从宁家脱离出来之后,他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是。”
“到底怎么了?”左奕清和明涣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明涣用这种语气说话。
就好像一捧死灰,让他的心脏一下一下地疼。
“谢谢你。”明涣没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道谢。
“不打扰你了,有空请你吃饭,我也还有事。”明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体面一些。
左奕清眉头微蹙,还是觉得不放心,但明涣显然不想提,他也便没强求。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明涣挂断了电话,看着自己已经结痂的手背,静静地等着药水挂完。
那些药水一点一滴进入他的身体,像是冰冷的蚂蚁,一寸一寸地啃食着他的心脏。
“好冷啊。”明涣忽然说。
空荡荡的病房里无人理会他。
一直到挂完水,明涣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怎么样?护士说你半夜吐了。”苏样来的时候明涣脸上已经看不出异常。
“现在没事了。”像是要证明自己真的没事一般,明涣扯出个笑来。
“先回剧组吧,今天杀青。”
“真没事啊?”苏样拽着明涣左看看右看看,还抬手摸了一下额头,温度确实是下来了。
出了医院,明涣给苏样开了车门,等着人进去后又绕到副驾上,“真没事。”
“不过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苏样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的情绪都摆在脸上,系安全带的手顿住,严肃地看向明涣。
“哎呦!不是什么大事,别那么紧张,好好开车。”
“你最好是,可别给我吓出心脏病来。”
两人拌着嘴往剧组开,到门口的时候小凝面色焦急地将明涣上下检查了一遍,确认人没事才放下心带着他去上妆。
“最后一场了。”苏样看着搭建起来的建筑,觉得日子过得好快,又看着明涣走完了一个剧组。
小凝点头,“完了之后涣哥是不是要休息一段时间?”
苏样沉默了一会儿,想起明涣在车上和她说的话,若有所思,“大概是吧。”
*
最后这一场戏,明涣需要有很大的情绪波动,最后在绝望中死去。
舒导一早上都处在一个亢奋的状态,这是全剧最高光的时刻,当然是不允许出现任何瑕疵的。
找完褚严济又去找明涣,嘴上都让人放宽心,实则自己最焦虑。
甚至在路过看热闹的施元嘉的时候还特别有胆地警告了小少爷两句,让人今天别找不痛快。
奇怪的是今天的小少爷蔫了吧唧的,导演那么说了他也没跟人急,还乖巧地点头说话。
“来,各就各位。”舒导站在显示器面前,眼里放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