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除了和沈伯远争执，便是在听雨阁里一遍遍抚摸着母亲的东西，早已忘记了外面的光景，她回忆着从前，不禁落下泪来。

沈春瑶捏住了芳如的衣角，嘴角抽噎着道“姐姐。”

沈芳如伸手抱住了春瑶，轻抚着她的脊背，仿佛又瘦了些。

姐妹二人瞧着母亲的东西，当年，沈伯远觉着范聆的东西晦气，便叫人都丢了出去，这些还是沈芳如偷偷留下的。

范聆是个爱打扮的，穿的衣服、戴的首饰都十分精致，沈春瑶从首饰里挑出了一个精致的发簪，“姐姐，你瞧好不好看。”沈春瑶将发簪戴在头上。

沈芳如瞧着，春瑶倒真有几分母亲的模样，当年范聆的容貌在京城也是有名的，若论容貌，春瑶倒是比她这个姐姐更胜几分。

“姐姐，我和裴世子的婚事不能再拖了。”沈春瑶算计至此，可不能中间出现差错，她一定要嫁给裴江雁。

沈芳如知道她在想什么，裴沈两家的婚事是圣上亲赐，确保万无一失定要在裴江雁出征青城之前完婚，这样她便是名正言顺的裴家儿媳，再无人敢说什么。

“春瑶，如今裴江雁甚少出门，除了打点去青城的事情，其余时间便把自己关在澜月阁中，我在官人面前提过几次，可是就连官人都甚少见到裴江雁这副模样，裴家上下没人敢劝他。”沈芳如把裴家的事情如实相告。

裴江雁不喜欢她，沈春瑶是知道的，就是知道，沈春瑶才特别害怕，他未必会豁出去抗旨不娶，但是去往青城的路上要经过平陵谷，那地方地势凶险，常有山匪出没，倘若裴江雁遭遇不测，那岂不是自己便是满京城的笑话。

沈春瑶扑通一下跪在了沈芳如的面前，“姐姐，求您救救春瑶，我不想继续留在沈家过生不如死的日子，更不想成为满京城的笑话。”

春瑶这一跪，沈芳如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沈春瑶一向高傲，从前要被送去和亲，她也只是向沈伯远哭闹，却也从未跪过，现如今为了离开沈家，为了嫁给裴江雁，她就这样直直跪在沈芳如面前。

“妹妹，我会尽力的。”沈芳如这话仿佛看到了从前在沈家挣扎的自己。

恒轩阁里，岳姌正在侍奉裴煊更衣。

“我准备了上好的小菜，官人更衣之后可要一同享用？”岳姌软言软语听的裴煊心里舒坦，他最吃了就是岳姌这一套。

裴煊更过衣，岳姌便让女婢将小菜都呈了上来。

“官人，这道绣吹鹅做的不错。”岳姌将菜夹进裴煊的碗碟中。

裴煊吃的津津有味，这些时日朝政太平，家中无恙，他也落得个清净，身子都松快不少。

不一会进来了个女婢，“老爷，沈姨娘来了，说有事要和老爷商议”

沈芳如来的不是时候，她没想到岳姌竟然也在，瞧着她那副狐媚样子，沈芳如气不打一处来。

“官人在用早饭呢。”沈芳如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立在中央。

裴煊正吃得开心，倒是没有理会沈芳如的话，一旁的岳姌倒是开口道“沈妹妹来了，可用过早饭没有，我今儿预备的多，妹妹不妨坐下来一起吃。”

沈芳如本想拒绝，可当着裴煊的面儿她也不能太放肆，一旁的女婢加了个椅子，沈芳如只好坐下了，瞧着呈上来的小菜，肚子倒也有些饿了，一时竟忘了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