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年规整的娃娃兵,也渐渐有了名声,尤其是成功扫荡了好几处地痞流氓的窝点之后。
娃娃们的爹娘不再三天两头拿着棍棒追着娃娃们喊打,反而挺直腰板,对邻里笑道:“你若被人欺负了,用不着到衙门里去,只管告诉我,我家二娃在嫣家军里,好歹管着几十号人,他会替你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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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事我插不上手,也只听得片言只语。
但娃娃兵团,却因为王平的加入有了新的气象。
我们每年都会开展一次春季大比武,这是娃娃兵团里最重要的盛事。
一年之计在于春,每到立春,师父便许我告假,全心全意操办大比武。
照例,最后的胜利者,得过我这一关。
但他们没有一次过了我这一关。
“傻小子,”我学着师父的口气,“你们还得好好练。”
“我们自然比不了你。你的师父是一代宗师苍山狄一为,我们的师父是你寒嫣然。”王平又不服气了。
这人,总是不找自身的原因。
我撸起衣袖指了指手腕,又挽起裤腿指了指脚踝,“我的铁沙袋除了洗漱和睡觉,走路带着,吃饭带着,和你们说话也带着。你们的呢?”
他们哑口无言。
“能教的我都教给你们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我纵身跃过他们,唤了雪龙,直奔大将军府,好几天赌气不去训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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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三日,一出师父的小院,王平就带着雷子、林二娃迎了上来。
懒得理他们,我腾身上了院墙。
他们哪里跑得过我,任他们在身后喊得天响,我头也不回。
第三日,太阳还在西边高悬,师父便催我回家。
从前的春季大比武之后,我都得意满满。
而这一次,尽管也兴奋地告诉他谁又脱颖而出了,谁又意外失手了,但师父的眼神多好,他一眼就瞧出我心里的不痛快,也知道雷子他们在院外等我。
这就是师父的好了,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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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不再跑了,而是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们:“王平说得对,我的师父比你们的师父好,我应该比你们好。我不换师父,你们可以换。”
“不换不换。”三人不约而同连连摇头。
见我的脸色有了缓和,王平赔着笑小心翼翼地问:“你打赢了你师父吗?”
“没有。”我气得又将脸沉了下来,到底会不会说话?
“你那么聪明厉害也都没有打赢你师父,所以,我们没打赢你,也是没有打赢自己的师父,不算丢人。”
原来他们不是嫌弃我不好,而是怕自己丢人。
好吧,我原谅你们了。
说是原谅了,却忍不住要说出我的心得:“习武真正的意义不是只练拳脚、拼输赢。
光力量大有什么用,大象就一定能踩死一只蚂蚁吗?
何况,一时的输赢能说明什么,最重要的是因此清楚自己的长短,知道如何变通,将来才能以己之长攻人之短,以己之短避人之长。”
雷子频频点头。
林二娃沉思着。
只有王平,看上去满不在意。
嗨,枉我是个这么好的师父呢。
他,真是白瞎了我一番用心,要是出去被人看作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辈,简直有辱我们习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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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我们长大了。
只有我还一心一意练功。
王平、雷子和林二娃先先后后进了军营。
雷子功夫出众,虽没有战绩,因在“中秋之乱”中立了头功,爹爹直接任命他为百夫长。
林二娃擅长侦察,也是平定“中秋之乱”的有功之臣,爹爹也让他带队侦察班。
王平因他爹的缘故,一入军营便直接进入骠骑营,成为他爹的副将。
娃娃兵里第一批老人走了,但兵团仍继续着。
一茬接一茬地有人加入,又一茬接一茬地有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