汨罗转过头问:“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莫要因为感情误事。”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况且,玉独苏不会是你的良配。”
“……………………”
噢,苍天
汨罗不动声色地将茶杯放在一旁,一时间,心情,难以,言喻。
“……这个结论,你是在怎么个机缘巧合下得出来的?”
洛三刀:“你不用不好意思,我从不限制下属解决终身大事,但前提必须以任务为主。”
“我不好意思?这跟玉独苏有什么关系?我什么时候对他……不是…你为什么这么说啊?”她百思不得其解。
洛三刀:“你若不信,去试一试就知道了。”
试一试?
试什么?
说话之前不考虑考虑她的死活吗?
“你这意思,是男女之间走的近了……就要成为夫妻?”她问。
“也不是。”
汨罗:“那怎样才算?”
洛三刀:“你问的是什么话?”
汨罗撇了撇嘴,“是你先说的。”
接着嘟囔了一句:“而且我也没说什么,你又板着个脸。”
“我是让你及时止损。”
汨罗:“管真多……一个月我都没见你几次。况且没准等我恢复记忆,记起我生前就有夫君呢。”
洛三刀:“都重活一回了也没见有人寻你,你那夫君怕是早烂成泥了。”
“你!”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洛三刀嘴皮子这么毒,扎地她心窝子好生难受,
“你们白界才是外强中干,连一个人都查不到。”
“谁知道你名字是不是真的。”
汨罗:“我也想恢复记忆,自然是真的!”
“那取这名字的人可真是不自量力,古往今来,还没有一个敢用此名做姓名的人。”
这句话好似带着一股力道打在她心口,汨罗缩在角落里独自委屈。
“……我现在是没人仗着,我也打不过你,但你不能这么说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我唯一记得的东西……”
洛三刀微滞。
针锋相对的氛围立即退散地无影无踪。
过了一会儿,洛三刀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一开始……为什么没有选择以记忆为契约?”
“如果我只是一张空白的纸,那么到哪里我都可以安顿。可惜不是。”
她这话无形中暗示了某个导致她改变态度的因素的存在。
或许是因为那股力量和黑影的出现
又或许是,一直以来缺乏的归属感
她看着窗外,恻然道:“也许我也有对我很重要的人,他们在等着我,可我却没法跟他们说我还活着。”
洛三刀:“你就不怕过去并没有想象的美好?”
汨罗:“也不用多美好……至少……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
洛三刀:“……你如今是黑面,住在福海客栈。”
“我不是对现在的一切不满意……”
她解释道:“我只是在想……如果这个世上还有人跟我有关系的话就好了,
亲人,或者朋友,就像你有爹娘和妹妹,还有玉独苏这样的好朋友一样……”
失去记忆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明明已经做好迎接新生的打算,但与现实脱钩的虚无感却总会突然出现,总让她难以在此生根。
洛三刀微微思索着:
所以,这就是她那么执着给西月报仇的原因么……
因为是第一个与自己有关联的人,所以格外在乎……
“玉独苏总说我幼稚像个小孩儿,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因为小孩子刚出生就有爹娘,我没有。”
她低垂的眼睛,因为强忍着情绪而瘪着嘴角,
“所以我不管我的名字哪来的,但它是我的,谁也不能说什么……”
“抱歉。”
汨罗有些诧然地看向他。
洛三刀的目光落在窗外,“身死灯灭,有时候忘记不一定是坏事。
这世上身如浮萍的人多的是,对于他们来说,来路不是归宿,归宿在前路。”
这些话汨罗理解起来有些费劲,但她大概能明白说的是什么。
“你的归宿在哪里?”她问。
“也在前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