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琛站在旁边观望了一会儿,然后左顾右盼。徐崇不懂他在看什么,“少卿大人,看啥呢?”
“这县衙应该有个偏门之类的吧。”说着往西边巷子里走,果真有个小门。
严以琛就上去敲门,半天没动静。再敲,门刷得打开,迎面而来的是一把砍柴用的斧头,在劈到严以琛脑门之前堪堪停下。严以琛眼睛都不眨,“袭击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啊。”
里面的人吓一跳,斧头桄榔一声掉地上了。严以琛没管那个手抖的家伙,直接跨进院里,往里一瞧,嘿,那穿官服戴官帽的,不正是县令崔大人吗?他这样子可不像是在处理公务,妻儿都拉出来了,一看就是想出衙门避一避风头。
崔县令不是个傻的,看严以琛气度穿着,再一看他堵了自己的门,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就扑通拜倒在他脚底下。“大人救命!江湖武人目无王法,要取我这小小芝麻官的命啊!”
严以琛打量了他一下,明白这人是个怕事的主,和颜悦色把他扶起来,“崔县令,快进屋和本少卿说上一说,是谁要取你性命啊?”
这崔县令受宠若惊,大理寺正四品官员竟然对自己这么客气,连忙起来把他往里面引。严以琛刚才看门口那架势,觉得一时半会儿还打不起来,还是先让这河蚌一样的县令吐一吐沙子,把案件情况给讲清楚。
临水的乱象其实已经持续了近一月,事情的起因尚未可知。天一门和青猿派的弟子很不巧地在临水碰上了,其实这本身也没有什么问题,两个门派都要维系所谓正道的名声,有事没事还会互相拍拍马屁,比试武功也是适可而止的。但是上个月月中,青猿派的一个小弟子受了伤,还伤的不轻,据郎中说,是被内力深厚的人打伤的,胸口一个馒头大的淤紫伤痕。小弟子是被偷袭,并没看清是谁给了他一下子。青猿派有些怀疑是不是天一门的人干的,毕竟在临水这个不大的地方,内力如此深厚的家伙非此即彼。但天一门也做了面子功夫,还来提了礼物来慰问伤员,青猿派暂时打消了这念头,只催促县令尽快查清真相。
崔县令上哪查这是谁干的啊?一没有目击证人,二找不到案发现场周围有什么脚印,抓瞎。这不,过不两天,第二个受害者出现了,还是青猿派的,不过这回这倒霉的家伙直接死了,胸前有个拳头大的洞。
青猿派这下坐不住了,上门找了临水所有的门派,还是觉得天一门最可疑。天一老人有一招探龙爪,可在几尺外贯穿巨石,这个锅天一门弟子是背定了。但天一门言辞声明,他们外门弟子绝无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带头的那位与青猿派赌咒发誓,如果真是他们做的,那原一神降灾天山。
不出三天,凶手再次行凶,这回死的不是青猿派的人,而是一位和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的皇亲国戚。这时县令才真正开始慌神,死的这位是谁呢?是皇帝表舅舅的小侄,虽然爵位不高,但在南都也是土财主一般的人物,加上此人平素里和他叔叔关系密切,他这死的不明不白,家中人拿不到一个说法是不行的。皇帝的表舅舅,封疆大吏立马上书,要求皇帝彻查此案,揪出幕后凶手。皇帝顶不住这番哭天抢地的催促,先安抚了这位表舅,然后就把这怪案子丢给了撞到枪口上的严以琛。
“少卿大人,您是不知道啊,加上那位皇亲,直到现在,临水已经死了八个人了。不知道您打正门过的时候注意没,那白布盖着的,就是今天早上刚死的青猿派弟子,一样的死法,都是胸前穿了个大洞。他们两家都跑到县衙门口闹了,我这一条老命无足轻重,但足下还有妻儿老小一家,怎能不担惊受怕…”
“除了那位皇亲,死的其余人都是青猿派弟子吗?”严以琛打断他的哭诉,问正事。
“对,没错,其实下官也怀疑是不是就是天一门的人干的,这手法非武林高手难以施展。”
“我知道了。”严以琛思索了一下,决定先平息门前的闹剧。
县衙门口,两派人士还是剑拔弩张。 天一门南水分舵的舵主史千华黑着脸把手下弟子挡在身后,他也明白如果打起来,天一门占不到理,不过现在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青猿派指着鼻子骂,也下不来台,实属是两难的境地。
青猿派那边就嚣张多了,不过为首的那大师兄压着身后的人,还是要等着天一门的人先动手,一旦天一门率先发难,那无论真相如何,他们门派行凶的事就是板上钉钉了。
这时,县衙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