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鸳:“因为迷山出了一个叛徒?”
“好一个叛徒,好一个叛徒!”流浪汉忽地激动起来,满是污垢的长发黏在脸上,露出一双浑浊,满是怒意的眼球。
“到底是迷山出了叛徒,还是人类出了问题?到底是外敌入侵,还是人类早已灭亡?这不过是一个梦?”
他的脸颊消瘦到两边深深凹陷,一层皮包着骨头,好像稍微一撕就能看到皮下的白骨。
“我无数次这么问自己,可我到死都没能得到一个答案……”流浪汉笑了,张开一嘴血牙,“迷山叛徒?迷山哪里有什么叛徒?哈哈哈哈哈……三万年,三万年啊,人类苟活了三万年……”
“这三万年里人类被那群怪物打压的溃不成军,他们说什么人类上下一心,打造强者带领人类胜利,背地里不还是为了一己私欲残害同胞?”
“多少人只能仰他人鼻息?人类上层的人物,又有多少个是真正为了人类着想的?”
“曾几何时,我也像你们这样风光……”
“也许我真的疯了,因为只有疯了,我才能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一个梦,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不知是回忆起了什么,流浪汉有些崩溃地趴在地上。
“他想要带你们入局,就跟当年的我们一样。”
余笑笑深吸一口气,“说清楚,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你当年发生了什么?”
流浪汉抬头,麻木地流下泪水,“我后悔了,你们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你他爹耍我!?”逄峪捏住他的下颚,眉眼间凝着怒意。
“我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若是想活,若是不想有个凄惨的下场,那就趁早离开,躲得远远的,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不要入了他的局,不要成为他们异想天开的牺牲品!!!”流浪汉用尽全力,双手抓住了逄峪的领子,蓄满眼泪的眸写满了执拗,咧唇狂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想知道为什么吗?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因为我就是他们的牺牲品之一!”
“因为我!!!!”
“就是在你们现世之前,那个十六岁就到了三阶巅峰的天赋者!!!!”
一声像是撕裂了咽喉的话语在不见光的地下响起,贯穿少年们的耳膜。
流浪汉难以遏制地怒吼出声,仿佛把这几十年来所有的屈辱与不甘尽数倾泄。
二十六岁那年,他成为了最年轻的十阶强者,如今时过境迁,他停留在十阶多久了?
他记不清了。
“噗——”
流浪汉太过激动,一口鲜红的血液不受控制涌上来,喷射在逄峪脸上。
刺眼的红清晰地描绘着章鱼面具骇人的线条,少年那双乌瞳浸入液体,染红眼球,添了几分诡异。
“老逄!”沈颂接住后退的逄峪,指尖聚集净水清洗他的眼睛。
流浪汉命数已尽,身子瘫软往地上倒去。
墨鸳使用异能扶住了他的头,轻轻放在地上。
她瞧着他迷离的眸子,微微叹息。
流浪汉的目光无意识的游荡,最终停留在墨鸳身上,不再挪动。
“还好吗?”沈颂问逄峪。
后者捂着眼睛点点头,“我没事。”
沈颂松开他,瞥向流浪汉时蓦地一顿。
然而等他转了转眸再看过去时,那抹不曾被察觉的异样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