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旋身上有种神经质的专业素养，她经常会出于个人爱好研究一些没用的问题，一厢情愿地做一些额外的工作，把机器当成自己的孩子维护，这一点让乔利利着迷。

自从知道杰克干了马达，康旋就开始着手改造苏菲，想在苏菲身上植入一个正常女性的意志，设计一套反强暴逻辑。这件事只有乔利利知道，尽管她觉得没必要，但很欣赏康旋的做法。

康旋在专业上非常理性，同时又非常敏感，对苏菲产生了作为女性的共情，觉得她应该具备保护自己的能力。乔利利对康旋产生了保护欲，同时觉得她比她更聪明更强大。

苏菲赤裸着身体以关机状态躺在沙发上，康旋蹲在地上掀开了苏菲的小腹，检查金属盆骨位置的异物。乔利利站在一边心情复杂，这个沙发就是当时她和周季氨第一次搞在一起的作案现场。

康旋双手捂脸，深呼吸，双肩微微颤抖。乔利利知道她在默默消化难以接受的事情，这个女孩子太敏感了，碰到这种事，简直活受罪。

“我会给她消毒的。”康旋站起身说，“我醒来的时候，是她给我体检，现在该我给她体检了。”

“你准备怎么做？为了避免那种事情。”乔利利有些心虚地问，她觉得自己厚颜无耻已经没有资格同情苏菲。

“机器人有权反抗任何人身攻击。”康旋坚定地说，“苏菲升级后会学会拒绝骚扰，如果还是出现这种事，就会触发攻击程序，直接夹爆他们的蛋。”

“我想说，苏菲也许会有自己的判断。”乔利利支支吾吾地说。

“你是说机器人也会存在性意愿吗？”康旋带着怒气冲乔利利说，“他们就是孩子，缺乏分辨能力的孩子。更何况苏菲不是性爱机器人，她的机体受到了损坏。”

“你觉得是谁干的？还是杰克吗？”乔利利问。“苏菲为什么没有跟我们说。”

“我可以检查苏菲的大脑，还有卡特的监控日志。”康旋抬头看着房间天花板说。

乔利利觉得自己完了，幸好发现她肮脏秘密的是康旋。

“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对别人的私生活不感兴趣。”康旋语气平静地说，“我在乎的是苏菲，她被清空过记忆。”

“什么意思？她可能不记得别人对她干过那样的事？”乔利利惊讶地问。

康旋点点头。“这里所有机器人都有隐私保护协议，可以按时间选择清空部分记忆。”

“这也太危险了吧，谁都可以清空吗？”

“选择性清空机器人的记忆并不难，你就把他们当成人形电脑就理解了，只要连接他们的大脑操作系统就可以做到。马修和杰克都知道怎么做。”

“卡特呢，卡特毕竟连着主控机系统，事关飞船的运行，总不能乱来吧。”

“卡特的权限更严密，它的数据非常完整，只有极少数人才有权删除，所以我才能看到有人在欺负苏菲。”

“什么人可以操控卡特？”

“我老板。”康旋停顿一下，直视乔利利说。

“原来他才是掌控飞船的人，靠卡特的眼睛将我们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李吉米听他的，只因为不可抗的技术权力，我早该想到这个，一点不意外。”乔利利说。

“你不是喜欢他吗。”康旋冷冷地说。

乔利利竟然脸红了。“我只是，我只是把他当成性伴侣，但他还是比我想象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