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利利发现周季氨有个钥匙扣，因此他可以随意支配农场和餐厅的所有饮食资源，如果他一个人不加节制耗尽资源，会导致以后醒来的乘客即使有钱也买不到生存所需，而他只不过是提前消费导致供不应求。

怪不得他不想唤醒其他人呢，既然资源有限，他只能控制乘客数量。周季氨能让她乔利利去农场打杂吃正常食物，还真是大发善心呢。

周季氨还有一套三百立方米的私人太空舱，五星级酒店的风格，自带一个小花园，这样的太空豪宅在飞船上只有十多套，乘客以生物特征识别出入。

马达和乔利利唯一一次被邀请进入周季氨的豪宅，还是为周季氨的花园除草。

周季氨还有最贵的医疗服务，一人独占了一个医务室。他每次找苏菲体检，都是单独一套器材。这还是乔利利从苏菲那里知道的。

这个人处处都搞特殊，都飞到太空了，人类还是划分三六九等。而她这样的三等舱乘客只能吃肥皂，住九立方米卧室舱，如果没有周季氨做对比，她可能不会难以接受这种最低限度的共产主义。

但李吉米、苏菲、马达不会觉得不公平，他们是机器人，人类在乎的生活体验对于他们来说毫无意义，就像人类一点不羡慕他们充电时享受的状态。

按照地球上的物价购买力，周季氨的财富大于飞船上的可支配资源总和，因此他需要拓展额外的服务，比如农场种植，比如花园除草，以及出舱寻宝，这样他的钱才不是一堆无意义的数字。

周季氨之所以能支配所有机器人，还要得益于飞船核心系统的设计，作为乘客他能利用反馈系统提出任何服务建议，一定程度上来说，苏菲、马达、李吉米的服务态度是他训练出来的。

乔利利觉得周季氨掠夺了整个飞船，顺带绑架了两千个冬眠中的乘客。

如果盖亚飞船跟地球还有联系，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在地球的威慑范围内，飞船需要听从地面指挥系统。现在飞船早已飞出太阳系，与地球的通讯彻底中断，第一任人类舰长意外去世，飞船成为无主之船，像被遗忘的旧星球的一部分，被随意驱使。

尽管乔利利早就已经对周季氨看不顺眼，一直在窥窃他所享受的种种特权。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特权都是地球法理的延续，被船票认证承认，他目前为止并没有违反任何飞船规定，还在尽可能经营飞船资源。她没有机会也没有理由除掉他。

如果李吉米不那么听话就好了，但他对周季氨言听计从。

作为名义上的舰长，李吉米还要出舱打捞垃圾，这一次，乔利利也一起去。

他们乘坐救生舱漂流瓶驶在太空中，瓶子后面拖着一个泛光材料的大口袋，这口袋像个降落伞，收口处有两条机械臂，李吉米说这东西就是装垃圾的回收装置。

“我们这次出舱就是为了去找小行星挖砂土吗？”乔利利问。

“你不用亲自用手挖土，我们只要遥控挖掘机就行了。这附近可能还有废弃探测器，飞船上收到信号了。”

“你以前出舱捡过什么宝贝吗？”

“以前在太阳系甚至能捡到武器，离开太阳系，人造的东西就少了，但还能捡到废弃探测器和机器人。它们能给我们很有用的信息。”李吉米说，“这些都不算什么，那些大大小小的小行星才是宝藏，它们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矿场。”

“飞船上还有其他没开箱的机器人吗？”

“当然有，乘客的行李舱肯定也有，你问这个干什么。”李吉米说。

“原来还有行李舱可以用。我只是觉得你作为舰长就不该出舱捡垃圾了，飞船要是出问题了怎么办，就比如上次，莫名其妙就被其他天体影响导致失重。”

“飞船真正的舰长其实是卡特，它不仅是生活管家，还包含整个主控机系统，所有运行逻辑都在地球上写好了。”

“这么说飞船是无人驾驶了，那么还要舰长干什么。”

“轮值舰长只是向乘客传达飞船运行状态的发言人，管理船上服务人员。地球上没有机器人做舰长的先例，我是被周先生用服务反馈系统投票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