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尘归来，疯狂的前奏。
国庆章，后续加更，尽量。
————
“呵......”
黑暗中，一声微弱的、低沉的叹息声响起，程尘仿佛从虚无中醒来，世界缓慢地，自遥远处展开，逐渐清晰，划到近前，掠过，而后冲向了不知的所在。
灰色的混沌的世界，一片静谧，万物朦胧，一切止于某刻。
意识复苏，视界逐渐明朗，记忆...潮水般涌来。
穿越...虚海...学院...通天域......任务...风暴大陆...编外地图......灵明洞真！之后...是......？
无尽的黑暗笼罩而来，仿佛困倦，不由自主合上了眼皮，世界远去，一切归于无，程尘窥探基因的那一刻，记忆...中断了！
此刻醒来，程尘感觉自身已是非人，身躯难以控制，且无面无躯、无首无足，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也无法得知此刻的模样。
他只知道，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离开了地球。
外界的一切直接映射在脑海，无需眼目，无需耳窍与口鼻，他直接感知到世间的万物，能有清晰的触感，无比真实。
意识加速清醒，思维开始活跃，理性极速回归，一瞬间，程尘意识到异常，自己的身体没了！
而后，他立刻又察觉到更多怪异，世界仿佛静止，万物停滞，并且，他竟能直接感受到外界，范围庞大无边！
程尘的意识映照整个天苍大陆，大陆之外的海洋也是远眺般映出一片，天上的大日则是高高悬挂。
异常，一切都太过异常，诡异的环境，弥漫世界的灰雾，处处透着怪异，程尘心中涌出不祥的预感，他立刻开始探查。
首先，他将注意力转到大陆之上的生灵，随着注意力集中，意识中的画面仿佛拉近与放大，无比清晰。
大陆中心，一处高到不合常理的大山矗立，极为显眼，山下无数怪异的生灵扭曲无比。
或是披着鳞甲毛刺的野人，或是生出复足多出手脚的人形，甚至还有嵌着未知生物的飞禽走兽。
这些生物似在蜕变，又仿佛在扭曲，极为恐怖与血腥，然而，不管是什么生物，它们都成了琥珀，定格在某一刻的时空。
并且，在这些生物脚下，无数血肉铺满地面，各色的鲜血汇聚成河，宛如人间地狱，真正的修罗场。
每个生物都带着恐怖杀意，面色狰狞，为了活着，它们杀死见到的一切，为了杀死一切，它们舍弃一切！
程尘的感知异常敏锐，他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杀意、恶意，那是一种充满毁灭的气机，令人心悸。
并且，这些生灵的模样也极不寻常，带有精神污染，冲击理智，令人作呕与疯狂，有种无法忽视的扭曲怪异之感。
程尘立马转移了注意，仅仅观察片刻，他的意识便泛起阵阵刺痛，仿佛针扎。
然而，忽视大山之下的战场，感知从山下转移之后，程尘见到了更加不妙的场景。
整个大陆都与山下的场景一般无二，到处是厮杀，所有生物都发生诡异的变化，无比扭曲，血腥气弥漫在每一处角落！
程尘预感到将有大事发生，于他极为不利，他立刻尝试控制脑海中的投影，想要将其收缩，但在此时，忽地，程尘匆匆掠过的注意力感知到某些异常。
一处与周边格格不入的小山之下，这里气机异常平静，没有那种疯狂，没有杀戮与毁灭的气息。
暂时停下研究，程尘迅速集中注意，意识中一座百米高的小山极速放大，山下，五个老头面色怪异，脸上的肌肉虬扎扭曲，仿佛一瞬间变脸后再变，猛力绷紧又极不协调。
他们和其他生物一样，都被静止，但他们身上却有一股势！那是一种存在感，仿佛定海神针，程尘有种错觉，好似世界被他们镇压，被定住。
在他们周围，一切的风波都平息下来，所有变化都被迫停止，他们的存在似乎让周边异常沉重，万物更是有种被牵引、被压迫、被拉扯的韵味。
正当程尘进一步探查，要感知更多之时，骤然间，一个老头漆黑的眼瞳对上了他！
瞬间，程尘感到毛骨悚然，脑海中更是冒出一个令他惊骇的想法——这个老者，他竟能在这静止的世界活动！他察觉到我！
被刺激的程尘刹那间变得更加敏感，他立刻注意到，其他四个老头也是瞳孔聚焦，视线超脱前后左右，无视方向和距离，直接凝视他的意识！
他们仿佛一开始就看向了他，就似世界静止之前，程尘看到这些老者，而他们，也看到了他！
就在这瞬间，来不及思考与反应，一种无声无息的感觉生出，世界突地空落，意识一片空白，程尘的精神一瞬间懵了。
这一瞬，世界恢复了运转！
下一刻，凄厉而恐怖的嘶吼声从程尘身上发出，声音从正常的人声刹那转变成非人的波动，扩散至所有被程尘感知的范围。
世界从静止恢复的瞬间，无穷无尽的信息侵入了程尘的意识，难以名状的痛苦和扭曲摧毁了他的理智！
嘶吼中，更多更多的信息冒出，疯狂而诡异，整个世界宛如一种母巢，无数怪诞的信息和知识被孕育，成为生灵，疯狂而放肆，狂热地钻入人的脑海。
对自身境况一无所知，毫无准备，猝不及防的程尘一瞬间陷入疯狂，他的感知扩得太大，这个世界......每一寸时空都充满智慧。
这些智慧是活着的思想，是雀跃的知识，是扭曲的数据，是杂乱的呓语，是疯狂的幻想，是尖锐的争鸣！
其本质是一种信息，一种知识，但经由莫名的影响已经生出活性，产生变异，成了活物与生灵。
这些信息顺着程尘的感知涌入，那种无法明确、不能见识、难以察觉的事物，抽象的本质以一种主动的方式强行被他清晰感受！
每时每刻，无穷无尽的信息疯狂侵入脑海，一瞬间已经突破了程尘所能承受的极限。
仿佛无数个不相关的视角同时展开，动态演绎，宛如无数自我带着种种相互冲突的观念强制融合。
这种强烈的扭曲感一瞬间撕裂了认知，顷刻间冲垮理智，几乎粉碎了精神！
然而，就在程尘的意识震动，精神即将崩溃之时，弥漫世界的蒙昧之光发力，混沌之大日催生性灵，一个新的程尘再一次从虚无中归来！
新的程尘替代崩溃的程尘，全盘接收涌入脑海的知识和信息，掌控意识，主导真灵，但下一刻，这新的程尘同样崩溃，而后，又一个新的程尘诞生！
天苍界犹如不可名状的诡海，程尘漂在海中，旋生旋灭，海杀不死他，但他却溺死在海中，每一个新生的程尘都在醒来的瞬间溃灭。
他来不及思考，也无从思考，意识中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我」！
每一个新生的意识都本能地抓住这个核心，这让他不断溃灭却又不断重生。
每个新生的程尘都在上一个自己崩溃之后醒来，而在崩溃中的程尘只能去感知自己，倾尽全力地执着于我，根本没有余力去察觉体内诞生的灵。
因此，他没有易鳞那种多个意识共存的问题，意识不到我与非我，意识交接异常顺利。
他的诞生与崩溃都毫无阻力，相互接力，变相地达到了重生。
只是随着程尘崩溃与复苏的次数急剧增加，他意识中无可名状的事物也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积累。
他的感知仍未收缩，精神已经充满不祥，即便此刻停下感知，意识也不再生灭，恐怕也将祸事，有更强的灾劫临身！
另一边，程尘不断生灭之时，世界的其他生灵也陷入同样境地，只是绝大部分生灵毫无反抗能力，不能应对。
因此，他们僵在原地，精神像是疯狂刷新，意识不断更替，变得愈发强大、愈发扭曲，也愈发难以名状。
但此界众多生灵有一个却是特殊，那便是天子，作为天之造物，即便无法抗衡程尘降下的灾劫，也绝不会被人轻易吞没，因为仅凭其自身位格便可压制一切邪祟！
这些自体内诞生的他我虽不是外邪，但也算内邪，在吞噬原主，夺舍替代之前，便是再如何一致同源也不是自己，可算外力入侵！
况且天子之名岂是虚妄，天人之能超越凡俗太多！
此时，天苍山，从山巅落下的易鳞压制那团灵性已经过去三个刹那！被压制的灵性极速膨胀，已经生出自我，开始凝聚新的意识！
体内的灵性愈是压制愈是暴涨，此时已经宛若沸腾，再难压制，但易鳞已经找到破局之法！
‘他我无穷尽，他我为生灵，他我既可自相吞噬而强化，那吾如何不能以为资粮！’
‘他我源于吾，吾必当契之胜过灵药，可完美吸收！且他我凭日而生，造化无穷，生生不息...此乃无穷尽之宝药也！当助吾进窥羽化之境！’
念动百万转，思绪潮如海，顷刻间易鳞找到出路，将危机化为机遇，并且已经开发出一道衍生神通，针对意识与性灵，瞬间发动！
天人神通——道生一·灵性归流！炼化！吞噬！！
瞬间，易鳞体内的新生性灵返本归元，意识化作养料，融入自我，顷刻间他感觉自己产生了膨胀，一种强烈的存在感不受控制地弥散而出！
同时，海量的、难以言喻的知识和信息宛若被人倒垃圾一般充进脑海，瞬间在脑海中炸开，但他思维已经运转到极限，那些知识和信息刹那间被分解，被消化。
霎时，他的修为更进一步！
可下一刻，体内又有新的意识诞生，新的性灵愈加庞大！其携带的知识和信息更是扭曲而怪诞，疯狂无比，杂乱无章，需要消耗巨量的算力解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