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凭着这种兴味,她在往下赌。
几个呼吸间,孟碟仙听到了他的回答,“公私事都有,孟小姐这么问有何高见?”
顾爵西话说的很懒散,语气也是那种慵懒的,可是无端的却给人一种煞气,似乎一个说不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连孟井宏脸色也变了,他低低的说,“碟仙,不可这样。你下去,时候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田庄上。”
这个时候,才刚刚快到午膳时间而已,这也叫时候不早?
分明是借口,赶她走。
孟碟仙知道孟井宏是为了她好,怕她惹恼了顾爵西,即便是他也保不住她。
可是她还是不能听孟井宏的就这么走。
捏了捏自己冰冷的指尖,孟碟仙用同样淡漠的口吻说,“高见不敢。不过,我倒是有几句话想要顾爵爷帮我带给父亲。亲生嫡女就这么无辜的被放在田庄上任其自生自灭,他在京城可真的很安心?
即便我是因为出生在阴年阴月阴日,可是我只是一个幼童,根本无法选择自己出生的日期,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按在我的头上,让我过在奴婢手下讨生活的日子?
亲生嫡女住在茅草屋,吃着馒头咸菜,穿着粗布衣衫,顶着烈日做活,身为兵部尚书的父亲,真的能那么开怀的过着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不管不问?”
孟碟仙的话一出口,凉亭内就响起好几道抽气声,除了顾爵西,剩余的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孟碟仙。
尤其是孟井宏和孟井南的脸色尤为难堪。
要知道子不言父之过,孟碟仙这一番话,统统都是在抱怨自己的亲生父亲,指责父亲不该把她放逐在此。
孟井宏口气严厉的说,“碟仙,退下。”瞪了眼她身边的丫鬟。先前带孟碟仙来此的丫鬟,哆嗦着在孟井宏的目光下,上前拉住孟碟仙,就想要把她强行带下去。
孟碟仙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奈何丫鬟比她年龄大得多,她自己的这副身子实在是太过瘦弱,根本挣脱不过丫鬟的牵制,而且这样的场景下,跟丫鬟扯闹起来也很是丢份。
她冷冷的对丫鬟说,“放开我,我自己走。”
丫鬟再次哆嗦了一下,孟井宏是少爷,她天生就害怕,可是孟碟仙根本就一直没有被人当小姐对待过,在丫鬟的眼里她根本就没有把孟碟仙当回事,别说害怕,就连起码的恭敬也是打着折扣的。
可是此刻丫鬟却被孟碟仙凶冷的眼神震慑住,那脆爽的声音,让她无端的有些胆寒,不自禁的放开了手。
孟碟仙拍拍被丫鬟扯乱的衣襟,伏了伏身子,完美的行了个礼,“碟仙告退。”
随即迈着优雅的步子不快不慢的离开凉亭。
顾爵西深深的看着孟碟仙的侧影,那脸上一闪而过的凶冷,就像一开始意外看到她眼中的滔天恨意一样,犹如昙花一现,似乎不存在过,可是他却清醒的知道,这凶冷和恨意,都是存在这小小的身体里的。
他擒着一抹酷酷的冷笑,低沉有力的说,“不如孟小姐跟我回京,亲自问你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