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青,那就来吧。”
“好!”敖青张开怀抱,把风间?和十泉浩都抱住,他感受着风间?绷紧的肌肉,皱起眉头。
“风间?,你怎么回事?”
“……我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战场嘛,来的路上见到很多……”
“原来是这样嘛?!破元战役的时候我在后方待命,所以根本没机会上战场,我深有同感!”
如果把极界正在回溯的真相告诉两人,肯定会牵扯出更多的问题,风间?实在是懒得解释,他自己都有许多没了解清楚的事情。
为什么……这么累呢?
风间?短暂地闭上眼睛,在毛茸茸的怀抱里待了一会儿,敖青的绒毛虽然没有正常兽人的毛发那样舒服,但也是顶级享受。
不足的部分就由旁边小小的蓝色毛绒球填充吧。
在短而细密的黑色绒毛,长而柔顺的蓝色毛发中,风间?难得体验了一次将烦恼抛到九霄云外的感觉,但是他还有事要做,不能在这温柔乡待太久了。
与两人告别后,风间?径直走向山羊城主所在的中心。
用核心熀源的熀能交换了些风行符后,风间?站在门口,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城主,在这里的地下,有[虹龙]。”
风间?惧怕,全身染上虹毒,断气的山羊城主还历历在目,于是他没有再解释更多,捏住风行符,化作风飞向西方。
顺利抵达风间?现在所在的第四层极界兽王,[母亲]的领地,风间?深呼一口气,迈过毛虫般新生的极兽幼体。
风间?在外围搜查的很仔细,实际上他只是抱着“犬养这次回溯后可能不会再深入,所以不需要面对极界兽王”的想法,这种想法加深了他的疲惫。
在外面浪费了很多时间,风间?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只好向深处前进。
一个人进入极界兽王的领地,其下场……风间?很清楚自己可能有去无回,他抱着必死的觉悟,最终在没有立足空隙,由遍地幼虫组成的分界线前停下。
隔着虫海,风间?向里面眺望,他在记忆里寻找敖青驾驭云雾时的速度与穿过幼虫的时间。
“……结果,靠我一个人,连这里都过不去……”
风间?小心翼翼避开幼虫,一屁股坐在地上。
“做不到啊……两只极界兽王,我都没办法解决啊……殷罗的魔炎更是我无法指染的凶火,我究竟能做什么,我连这片幼虫都跨不过去……
我能做什么?说到底有我能做到的事吗?这里究竟是不是四年前的破元战场先不谈,如果发生在这里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我一个人的力量该怎么和极界兽王抗争?
想不出办法,看不见出口,找不到救赎,不能放弃,一个都不能放弃,但还有别的选择吗?还有别的出路吗?
这个世界多么不讲道理,麻烦永远一桩接一桩出现,走错一步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啊,这个极界根本就没有太阳。
只有回溯,不停的回溯不断的回溯一直回溯下去,我是神吗?我会分身吗?我能上天入地吗?
与其一直回溯,还不如不保留记忆,不接受夙龙族老人不知道在哪里降下来的星星,保留记忆,看见的只有无能为力的绝望。
该怎么办?原路返回?啊好累啊干脆就这样躺着睡一觉吧,一直以来都没有好好睡过,没有白天黑夜的世界,身体的生物钟迟早会被这种都不知道光照是哪里来的极界同化。
真的好累啊……”
止不住的呢喃,停不下的抱怨,越来越虚弱的声音,风间?的身体机能正处于巅峰状态,他的血气随着循环周天正不断壮大,现在理应是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强大的快感时刻。
只是这种强大,太容易被所见之物摧毁了。
极界兽王,并不是强大就能解决的生物,它们是一个极界的王,一个极界的中枢,一个极界存续下去的理由。
身体机能没有问题,但风间?的精神陷入了从未有过的虚弱,与劳累。
风间?并没有发现,持续不断的回溯正压迫并消耗他的精神,而他并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这就像强迫一个许多天都没有睡觉的人去从事脑力工作,但风间?迟早会意识到,异星兽人,那位夙龙族老人赠与的星星只能将直接影响精神的干扰排除掉,像这种正常的生理机能所带来的疲惫,是无法消除的。
在越陷越深的胡思乱语中,被风吹拂起来的崭新白衣,并配有金色条纹的衣袍出现在了躺在地上的风间?视野里。
“请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不对,这声音比记忆里年轻许多,带有男性变声期刚结束,夹杂在低沉与稚嫩中间的感觉。
不会错,这毫无疑问,是——
“——哈,犬养?”
赤色柴犬兽人,看起来小了好几圈的犬养眨了眨眼睛,有些怕生地揉了揉身上穿着的圣月岛白底金边的制服,“你认识我?但我不认识你……”
“你,呃……”风间?猛的做起,在大脑里编织语言,但犬养年轻的外貌让他心底浮现出不好的预感,“那个,犬养,你几岁?”
“我今年十四岁哦。啊!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了,你一定想问,为什么一个未成年的山民犬族兽人会出现在破元战场吧?”
不对,不是这样的,你是犬养,年满十八岁来到布吉岛闯荡,然后在十泉汤工作了半年的那个犬养啊!
“是,是这样没错……”
“哼哼,说起来真是不可思议,但我找到了我值得侍奉的主君,他是一个非常勇敢,非常冷静,心怀慈悲,无论贵贱,对所有兽人都一视同仁的大好人,他……”犬养说到这里,露出学生忘记带作业回家的微妙表情,然后继续说道:“他是一个英雄人物,这样的英雄人物不可能不在破元战场上阵杀敌,对吧?所以我就闯过重重考验,打败了一百多号对手,最终成为了圣月岛的杂役,然后呀,我侍奉的主君就认可了我!把我带上了战场!”
……犬养死之前确实有说过什么主君。
“那你的主君呢?”
“……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我侍奉的主君是谁了,但我肯定他就在这里!不然谁会在这种满是极兽的危险地方游荡啊!”
犬养的圣月岛衣袍很脏,风间?觉得,犬养只是不知道该去哪里,所以才会在周边游荡。
眼前的赤色柴犬兽人毫无疑问,肯定是犬养,只不过是年轻了四岁的犬养,这多半是上上次回溯的死亡导致的后果。
关于记忆消失的部分,倒是和安长行似是而非……
“我知道一座兽人的据点,或许你要找的主君就在那里哦,要去吗?”
压下心中的激动,风间?拿出风行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