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早上。
因为上星期叶问草把手里的班级名单弄丢了,所以这天早读的时候,厉国风老师又给叶问草打印了一份。
但其实给晚了,叶问草早就从班长那要来名单,然后把语文课前五分钟的表演顺序通知到位了。
叶问草拿到名单时还有些欲哭无泪,说,今天都轮到倒数第二个人上台了,您现在给我也没什么用啊。
“你不早说。”
“我上星期就跟您说过了!算起来都十来天了!”
小老头有些窘迫,“哎呀,那什么,你就拿着嘛,万一下次又有用了呢?”
马上就要分班了,能有什么用啊。叶问草叹气,然后把名单好好地收了起来,“好好好,是是是,我会好好保管的。”
“嘿,你还挺勉强。”
“哪有,为您服务怎么会勉强,一定是您听错了!反正肯定与我无关。”
“你就贫吧。”
“嘿嘿。诶诶诶,你怎么还打人呢?”
叶问草轻轻一跳,笑着躲开了厉国风敲她脑袋的试卷,然后抱着脑袋,故意委屈巴巴地说,“痛死了,老师你也太凶残了吧,这是工伤!我要告你。”
国风乐了,“你别血口喷人,我可没碰到你。我看你这家伙是想再挨一下。”
“我说痛就痛了呗~喂喂喂,不能打啊不能打啊,哎哎哎,痛痛痛!对不起!我道歉!哎呀——”叶问草抱着脑袋,这下被试卷结结实实地打到了。
两人嘻嘻哈哈地聊了两句后,国风老师就去别班继续巡查,而叶问草也边背书边在班级里晃悠。
但刚走了没两步,叶问草就被人拦了下来,是杨曼衣。
“刚刚老师给你了什么东西啊?”
“班级名单。”
“为什么突然要给这个啊?能给我看看吗?”
“因为之前我找他要了一份,不过现在没什么用了。而且就一张普通的班级名单,没什么好看的。”因为懒得回座位专门拿一趟名单,叶问草直接回绝了。
“啊,可是你都说了是一张普通的班级名单了,那我想看看难道都不可以么?好问草,求求你了嘛~”杨曼衣拽着她的手,模样楚楚可怜。
不理解,但尊重祝福。
“好吧。”
“芜湖~我就知道小草最好了!”
叶问草又走回去,从试卷袋里掏出来那张名单。她自己先前后看看了看,发现确实是一张普通的名单,没有任何特殊地方。不理解杨曼衣的脑回路。叶问草纳闷地走过去递给杨曼衣,道,“看完了记得放我的位置上。”
“好嘞,谢谢小草!”
叶问草随意点点头就继续转悠了。转悠到一半看到坐第一列的杨曼衣和第二列的两人在嘻嘻哈哈,叶问草额头青筋暴起。
看完名单不背书还随机拉两个人一起不学习是吧?!
摁下愤怒,叶问草面无表情地掉头走去。
但叶问草还没走到三人聊天区的中央,余光瞥见叶问草过来的三人就迅速端坐,开始哇啦哇啦背书。
还算识相。叶问草叹了口气。
来都来了,为了不显得自己来的太刻意,叶问草走到杨曼衣旁边,食指叩了叩她的桌子道,“名单呢?”
“啊?刚他说想看,我就随手递给他了。”杨曼衣指了指后座的孙明远。
孙明远见叶问草看过来,手也往后指,“他说想看,我就给他了。”
就这样,叶问草毫无防备地顺着两人的指间一路望去:专注背书的叶凡,似乎并没有发现前桌的人正指着自己。
孙明远往后看了看,然后转过头来和叶问草对上视线。
叶问草正因为思考该怎么跟变态要回那张没什么用但是是厉老师给的名单而卡壳,就见孙明远耸了耸肩,然后直接低头捂耳背书。
杨曼衣也看到了这一切,她看了眼呆愣的叶问草,也耸了耸肩,就要低头背书。
然而叶问草却被杨曼衣和孙明远这和谐的“二重奏”激怒了。
废物一样的叶问草不敢直接对上变态,便一手按住了杨曼衣的课本,弯腰道,“我是给你的,没有允许你给出去,但现在你给出去了,那就自己去把它拿回来。”
声音低哑且冷冽,还带有浓浓警告意味——叶问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杨曼衣听完直接皱起了眉,但还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殊不知,她听到的声音,已经是满脑子只想发疯尖叫的叶问草竭力克制之下能发出的自认为最正常的声音了。
尖锐的爆鸣声在精神世界炸开,叶问草眼冒金星,只能匆匆离场。
勉强转完一圈,身心俱疲的叶问草懒得理还有没有人没有认真背书,选择了坐回自己第一排的座位上。
怔怔地坐在座位上,叶问草发了一会儿愣,才忽地惊醒,看桌面上有没有杨曼衣刚在她走神时还回来的名单。
没有。没有。没有。
放下手中为了找名单而拿起来的课本,叶问草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生气,又在气什么了。
她该去问责杨曼衣的。但是那份名单真的有拿回来的必要么?可是她答应了国风要好好保管的……
叶问草回头看了一眼杨曼衣,发现她自顾自地背着书,不由得又气闷地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