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妹来了,快请进来!”
听闻五妹妹来了,霍灵玉眼神里有些许期盼。霍家五小姐霍柔儿,本来叫霍柔,但叫着叫着就成霍柔儿了,她是父亲妾室言氏的女儿。
父亲有两个妾室,这言氏早先也是官宦家的子女,只是家道中落,几经辗转,被买入府中,后得祖母相中,便留于身边伺候。祖母观她性格温顺又通文墨,便赏于父亲做了通房。
直到母亲嫁进门来,诞下哥哥和她后,看她还算娴静安分,便禀了祖母抬她做了姨娘,并停了她的避子汤。幸而她还算有福,同年便怀上了霍柔。过了几年又诞下了庶弟霍忠,只是生产时伤到身子,此后便再也没怀上过孩子。
另一个姨娘,是母亲的陪房,母亲乳母李嬷嬷的女儿,她是母亲月子里趁着父亲酒醉爬的床。母亲因此在月子里面生了大气,落下了病根,此后调养多年,才又怀上了这一胎。
可是母亲还是心软,经不起李嬷嬷的求情,看在她老子娘在吴家勤勤恳恳的份上,抬她做了姨娘,原来给她赐名吴晚秋,做了姨娘,就改回了她原来的名字,叫刘美娟,还让她姓吴的话,母亲也觉得膈应。
她能成为姨娘,母亲一直以为是父亲酒后失德,多年后一次偶然的机会,霍灵玉才知道,哪里是父亲的问题?是她给父亲的醒酒汤里下了药,蓄意爬上了主子的床……
思绪间,霍柔儿已然走进了房间。才刚满十岁的霍柔儿,她鼻若悬胆,唇若花瓣,白嫩的脸上还有些婴儿肥,一双黑眸一眨一眨的,好像是会说话一样。只见她上身穿着鹅黄色锦襦,下身配的是淡紫色蝶恋花儒裙,腰间还搭上了几小颗叮铃作响的银铃铛。走动间,小银铃叮铃铃的发出了一串悦耳的响声。
她头梳的是双丫髻,上头还插着一对金翅镶宝蝴蝶花簪,只看那蝴蝶翅膀,随着她的走动忽闪忽闪,犹如要飞起了一般。两边几根淡粉色的发带,更是俏皮的垂在了发髻的下边。那与发带同色的兔毛斗篷披在她的身上,更能显出她脸蛋的粉嫩可爱。只见她走上前轻轻一礼,那声音稚嫩里还透着几分软糯。
“柔儿见过母亲,母亲安!大姐姐,二姐姐安。”
“柔儿来了,冬雪看坐。”
世子夫人看她安置妥当,温声说道:“柔儿近来可好?可有什么短缺?”
“回母亲,一切都好,也不曾短缺什么。”
“那就好,需要什么,让人说于林妈妈,让她给你添置起来。”
霍柔儿听言,赶快又起身行了一礼。
“多谢母亲,女儿省的。今日姨娘做了一些糕点,让我拿给母亲和姐姐尝尝……”
说着她看了秋荷一眼,秋荷便把食盒拿了过来,从里面取出了两盘子糕点,放在了床边的小几上。
“严姨娘有心了。看你这孩子,那么多理干什么?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快快坐下。”
吴氏赶快招呼霍柔坐下。
和前世一样,言姨娘本分和善,恭敬有礼,教养的五妹妹也伶俐乖巧。虽然她俩不是一母所出,但想起前世,柔儿也曾多次出言提醒自己。
比如“大姐姐,二姐姐心思比较重,她所思良多,姐姐还是少与她说家中之事的好。”
就如“二姐姐怎么总是问起姐夫,那是大姐姐的家务事呢,哦,我知道了,二姐姐是恨嫁了嘻嘻……”
还有“姐姐身体不适,自有丫鬟妥帖照应,二姐姐云英未嫁,去国公府照顾大姐姐不太合适,传出去于名声不利。”……
如此诸多提醒,都没能让自己放在心上。还心觉本来没事,她却说出这种话来,如若让外人听去了,岂不坏了自家姐妹的清誉。当真是小娘养的,上不了台面。如今想来,自己才是那个最最愚不可及的。
心里悔恨着的霍灵玉,面上却是不显,连忙招手,让小丫头把糕点拿到跟前。嘴上却说:“我正饿了呢,春枝拿餐食还没有回来,来,先让我先吃上一块。”说着那手还伸的老长。惹得娘亲笑她没有规矩。
霍柔儿看着长姐与往日那不同神态,多少有些错愕,差点回不过神来。往日她和长姐关系虽然不差,但也没有如此亲近过。
候夫人注重嫡庶有别,把府里面的小姐教的,可谓是方方正正,就算有点小女儿神态,也不敢过分表现出来。
只有二姐姐,这些年没生活在上京,性子才和她们有所不同。不想侯夫人年纪大了,这些年腿脚不便,倒是喜欢上二姐姐这种灵动活泼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