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药的药性在她与他肌肤贴近的那一刻爆发，如饮鸩止渴，欲罢不能。她开始不受控制地亲近他，甚至扯开了他的衣裳，蜻蜓点水般落下一个个亲吻。

楚君笙再也忍不了了，褪去她的湿衣，将她轻放在床上。即使知道醒来后的她也许不会记得这一切，但也想要对她温柔一点。

息宁醒来已是第二日晌午，身边空无一人。她试图起身，又重重跌回床上，身体酸痛得像浑身骨头都断了一般，索性躺在床上努力回想。

她唱了曲，弹了琴，按照计划当了花魁，见了上官立德和彭国舅，被迫饮下了一盏茶，然后……最终的画面停留在彭国舅将她强压在床上，臭气熏天的嘴不断向她靠近……

用力抱住自己，她紧咬下唇，无声地痛哭。若不是自己太过轻敌又自大，怎会付出这般代价？门外传来青殊和青苁的声音，息宁挣扎着下地，光着脚靠近门边。

“青殊，你说大将军为何不让我们告诉小军医啊？”

“那自然是为了维护小军医的颜面。再怎么说，小军医也只是女子，若被他人知晓此事，大做文章，该如何是好？”

“也是。还是大将军考虑得周到。”

“好了，你在这里等小军医醒来，将她带回王府，我先去向大将军复命。”

“没问题，你快去吧。”

青殊转身离开，只留青苁守在门前。

门后，息宁滑跪在冰凉的地上，泪水已决堤。

青殊和青苁的对话，再加上自己失去意识前的记忆，印证了她终是负了楚君笙。时至今日，他仍为了照顾她的名节、她的情绪而思虑周全，可她却断然没有脸面再留在王府。

再一次将自己浸入冰水中，息宁强迫自己清醒。

换上楚君笙为她准备的干净衣物，三千发丝高高束起，息宁最后一次看向门外那个熟悉的身影，便从后窗翻墙而出。等到青苁察觉之时，屋内早已空无一人。

那时的他们，都不会想到彼此已错过此生最后一面。

三年后。

回到医仙谷的这些年，息宁主攻药品研究，不接诊，不出面。

听说有人出天价要买她手中的见血封喉，她没来由地感到不安。出去打探的弟子回来禀报，买主为宫里人。

“我躲在草屋后面听到他们说什么，要对付什么大将军。我不敢多加逗留，就回来了。”

紫玉摸摸后脑勺，他也不明白那些人在说什么。

息宁蹭地起身，大步迈向谷外，策马扬鞭，日常兼程赶往京都。

王府门前围堵得水泄不通，她翻身下马，拉过一个人打听。那人不认得她是谁，态度恶劣。

“今晨陛下下旨，大将军王结党营私，意图谋反，本应五马分尸！但念其从前战功无数的份上，特赐毒酒一壶，麾下兵将皆归齐王。”

息宁身子猛然晃动，只一瞬便被挤出人群。

大门是进不去了，那只有……

息宁破水而出，果然是自己从前居住的院落，这里的摆设一如从前，纤尘未染，一看就是有人定期打扫。

楚君笙要接圣旨就必定要去厅堂。息宁一路狂奔，只求自己还来得及。

厅堂一片寂静，酒杯摔落在门边，一人伏倒在地，已没了动静。

息宁颤抖着上前将他扶起，右手熟练地探上脉息。

脉搏全无，连脖颈处的跳动也极其微弱缓慢。息宁掏出解药塞进他的口中，却已无法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