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小小的渔港城市,公交车站的间隔其实并没有多远,走路大约十分钟不到,道路右侧的房屋就已经逐渐稀疏乃至没有,取而代之的是紧挨着飞网市的天都山山脚那茂密的林木,而前方不远处,就是林家家族神社的山门鸟居。
尽管是冬天,大多树木都已经落叶尽去,但仍有不计其数的常绿松柏混杂其中,遮住人的视线,让这座自古就承载了无数怪谈神话的巫山更显得神秘。
林家的神社名为天都山神社,以山为名自古至今一直传承着,肩负着替山神巡礼、为众人驱邪祈福的职责,民间怪谈中甚至有古代封印邪物守护至今的传闻。
由于声名远扬,神社山门又位于市区边缘,交通便利,因此每天上山参拜的人都不少,每逢新年元月,初脂参拜的人通宵达旦的排队,以求新年的第一次祈福,规模之大可谓盛事,尤其是当飞网市的渔业渐渐发达起来后,也有雪风行省其他地区的人驱车来这里,俨然已经是一个有人气的景点。
朱红色的鸟居就高高耸立在路边,作为神人分界的山门,和其他地方的神社不同,两侧粗大的支柱上不仅系扎着白色的纸带结界的粗大注连绳,更用金粉在柱身写着细小的神文,与一般的祭神典文不同,这些文字粘连断续,难以分辨,偶然能读出一句两句,也类似某种事物的名称讳指更甚于祈福文字。
天都山神社鸟居大约六米高,远比一般的三米二制鸟居高大的多,进入山门显得凡人更加渺小。
林纯一走过下面,一步跨过的距离,原本就寒冷的天气,更是仿佛掀起了一股寒流,让人从头至脚冰彻入骨,再行几步后,才渐渐好转。
青石铺就的山路蜿蜿蜒蜒朝着山里蔓延过去,道路两侧的树木以松树为主,仿佛刻意修剪过,每一株生长的姿态都不尽相同,扭曲盘弯姿态各异,粗粗看过去毫无规律,仔细观看又似乎并非胡乱长就,隐隐有某种规律蕴含其中。
这条路就长的多,足足走了将近三十分钟才来到神社正门前,和前面气势磅礴的鸟居,深邃漫长的礼神路,形态各异的路侧松林感觉完全不同,神社本身反而非常的平凡,除了占地面积很广建筑很古老之外,建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设计或独特的气势。
迎面来是正门鸟居,但并不高大,乃是普通的样式,简单的刷着朱红色的正漆,以注连绳衔接,挂着书写有天都山神社字样的牌匾。
鸟居过后右侧是供参拜者净手的手水舍,简简单单的四方栏石制结构,而左侧则是为参拜者授予神具的社务所。
一株五人合抱粗细,十分高大的古老樱花树栽种在院中本殿前,枝叉弥漫,一棵树就几乎将这左右各五十步的殿前广场遮满,每年三月末,专程为这颗樱花树而来的参拜者不计其数。
一侧的角落是集中参拜者绘马和神签的区域,这一片设施,基本就是参拜者能接触到的部分。
而后面的拜殿、宝物殿、神乐殿、神舞殿以及最深处的祭奠隐殿,而作为神社人员生活的东侧侍神殿则是林纯一与父亲居住的地方。
通常这样一家规模的神社,除了打工的巫女外,至少会常驻五名以上的神职人员才能勉强运作,然而在林纯一的记忆中,从小到大,除了两名打工的巫女轮流为参拜者神具授予、朱印印盖等服务外,整个社内再没有其他的神职人员出现,但运作却井井有条,即使是需要高级神官才有资格和能力清扫的宝物殿和隐殿,也纤尘不染有序之极,而原本需要众多人手的为参拜者或信徒举行的祭礼或祈福仪式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完成了。
现在想来,应该是利用术法驱使灵物完成的吧。
想想林贤广掌握的神秘力量,林纯一撇撇嘴,快步走到唯一亮灯光的侍神殿门口。脱去鞋子,轻轻的敲了敲纸门,随即拉开。
门内便是居客间,除了数个榻榻米上跪坐的软垫外,没有任何家具事物,正对面的墙壁上有几幅装饰的画作,无一不是扭曲抽象,透着邪异。
一个看起来五十来岁,身材高大,五官端正,气宇不凡但面上乃至周身仿佛萦绕着肉眼可见的黑气的男人正端正的坐在画像下的几案旁,沉默的看着他,正是林纯一的父亲,本代神社的神主林贤广。
“父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