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海的沉着,让郑登高的火气降了不少。而被点到名字的郑玉功,也就是现在将军府的师爷,代表着郑氏在官面上势力的他,此时同样是脸上一副平静,在被问及的时候,反带着不以为意之色说道:“贤贵妃的堂兄,又不是亲兄长。再说了,在宁古塔,纵然就算是真的国舅爷又如何?是虎得卧着,是龙也要盘着。”
郑玉功声音有力,自信十足,这都缘于他不仅在衙门中有着很深的影响力,还因为周文炳不是第一个来宁古塔讨生活的商人。之前也曾有过其它人想来这里赚便宜,来头也都不小,但最终怎么样,不还是灰溜溜的离开了吗?
当真以为人参是大白菜,可以在地里种出来不成?
还是以为,进山就能碰到上年头的野参,顺手就能给捞在手中。
野参,尤其是上了年头的山参,都是可遇而不可求,即便是他们郑氏,现在一年能收到的三十年以上的人参数量也是有限的,甚至很多时候,就是二十的野山参也并不多见了。
附近的大山,除了最深处的几个地方之外,外围早就不知道被踏过了多少遍,想要寻到入药之参,难度之大,比之以前更是不知道困难了多少倍。
族长郑天海并不知道郑玉功此时心中所想,他只是理解着话的表面意思问道:“这么说,我们可以随意的出手打压那个周文炳了?”
“哦,这倒不是。”郑玉功轻摇了摇头解释的说着,“周文炳并不了解我们宁古塔,也不知道现在收参之困难,所以对付这样的人,我们根本就不用操太多的心,等到参店开了,却发现无参可收之后,他自然而然就会离开,那时,这里依然还是我们的,而我们也不用去树立一个敌人,岂不美哉。”
郑玉功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由的周文炳做下去,等到有一天,看不到利益之后,他自然而然就会心灰意冷,就会主动离开了。
“他会吗?”郑登高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声问着。
“怎么不会。没有钱赚,他为何要呆在这里。相比于京城昌都,我们宁古塔可没有那么繁华,也没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郑玉功呵呵笑了笑,以着十分肯定的口吻说着。
“哈哈哈,好!即是玉功这般说了,那我们就不要管他了。他不是要开业吗?我们去,给足他的面子,如此他离开的时候,是自己没本事,那就与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族长郑天海是很相信郑玉功的,听他都这样说了,那自然是信心满满。
“呵呵,听族长的,到开业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然后看看宁古塔中有何人,敢于把参卖给他周氏。”郑登高也笑了起来,只是怎么看,他的这个笑都有些渗人,有威胁的成份在其中。
他就是要亲自现身,然后威胁那些卖参之人,好让他们明白,在宁古塔,若是谁敢把参卖给周文炳,那就是和他们郑氏过不去。
周文炳有一个当贵妃的堂妹,他不好把人怎么样了。但宁古塔城的这些土着,嘿嘿...可就不好说了。
......
贾平安是从常超的口中知晓了有一个周氏参铺即将要开业的事情。
奈何的是常超能力有限,只是打听到这个周氏财大气粗,且放出话来,只要参好,价格给的一定是最高的。但对方到底是什么底细,对于一个之前还是乞丐的他而言,是打听不出来什么的。
常超不清楚内幕,贾平安听闻后也不着急,他有其它的办法,比如说那位佟夫子。
怎么说也是当状元出身的人,在昌都为官数年,想必周氏是什么来头,他应该是知晓的。
其实贾平安也可以去问自己的父亲,但这个想法只是一出现就被他给否了。现在的父亲还处于自闭之中,他不想去招惹父亲再想昌都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再说了,之前他可是帮了佟夫子大忙,现在找对方打听一些事情,不算堂突。
贾平安再一次来到佟夫子的小院里,与两天前不同的是,今天这里多了一位客人。
刚到院前,就听到里面传出了笑声,然后等到贾平安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在不大的正厅之中,佟夫子正在陪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在聊天。
贾平安的不请自入,自然引来了两人的视线。也因此,他得已将对方看了一个清楚。
佟夫子自不用说,之前就打过交道了。
站在身边正倒着茶水的佟贵也不用说了,贾平安可是出手救过他。只是在看到他现在竟然可以做端茶的事情时,贾平安也不得不感叹着灵泉水的强大与神奇。
除了这两人之外,还有一位中年男子,长相倒是平平,但眼神有些锐利,当贾平安出现的时候,他便将其上下打量着,没有丝毫隐晦的意思。
凭着这一点,贾平安就有一种感觉,此人怕身份也是不俗。若不是如此,他不会有如此的自信,换成普通人,更不会用这样肆无忌惮的目光去看一个陌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