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省会,江南市,栖凰区白马会所。
青天白日,会所门口仍旧停满了车。
一直有一句话在栖凰区流传着,白天栖凰区是你们的,晚上栖凰区是我的。
说这话的人,身份证上的名字已经没多少人知道了,但是一个更响亮的名字,名扬江南。
马三。
栖凰黑夜皇帝,白马会所大老板,马三爷。
白马马三,白马集团董事长。
马三爷有多少财富,没人知道,马三爷有多少人马,没人知道。
道上的人只知道,那句话是马三爷对当时到栖凰区视察的某位江南市副市长说的。
那位副市长早已从江南灰溜溜的离开,而白马会所仍在,马三爷仍在。
白马会所,是江南夜色中最明亮的那颗星星。
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白马会所,华灯初上的时候,才是绽放光彩的时刻。
现在还是白天,当然不是大张旗鼓开门迎客的时候。
但是会所门前仍旧停满了车。
因为今天是白马集团集会的日子。
位处栖凰区中心地带的白马会所,占地两千多平的六层高楼。
一楼入门楼梯直通二楼,中央位置过千平米的超大舞池到了夜晚总会上演从二楼一跃而下跳入一楼舞池的表演。
三楼往上是包厢和客房,古典现代、中式欧式,不一而足。
整个六楼只有一个房间,999包厢,江南道上出了名的天字号包厢,入门便是三十二座的精致圆桌,另外又分了三个套间,娱乐、浴池、休息,各有其途。
圆桌前站满了人,清一色板寸青皮,没人落座。
因为马三爷还站着呢。
年过花甲的马三爷,有着毫不臃肿的健硕身材,同样顶着板寸青皮,一条淡淡的疤痕贯穿他的下颌,面白无须的马三爷,一阵藏青中山装很合身。
如果鼻梁上架上一只金边眼镜,走出去说这是某位高校教授,怕是没人不信。
刀头舔血数十年的马三爷,已经韬光养晦到不见锋芒。
马三爷一声轻咳,旁边人快步上前,将一只没有过滤嘴的白沙送到马三爷手中,清脆声响中,火苗窜出,马三爷叼着白沙烟深吸一口,火光乍现。
仍旧售卖几块钱的白沙烟,三十年前马三爷刚出道的时候便抽着,到今天已是万倍身家的马三爷,仍旧只抽它。
浓重的劣质烟草味,从马三爷嘴里吐出,很快弥漫小半个包厢。
马三爷又吐出一口浓烟,沉声道:“带进来。”
两人走出包厢,很快去而复返。
出去两个人,进来四个人。
只是多出来的两个是被拎进来的。
三哥,六子。
正是在凯越大酒店门前被抓走的两人。
马三爷大马金刀坐在,抬了抬眼皮看了胖乎乎的三哥一眼:“你叫马三?”
被人一进门就跪下了的三哥,战战兢兢跪直了身子:“回马三爷,我姓马,上头两个姐姐,家里人喊我小
三儿。”
马三爷晃了晃脖子:“这么回事啊,你姓马?哪个马?”
三哥急忙开口,脸上堆笑:“跟您老人家一个马,就那个马。”
不想刚刚还风轻云淡的马三爷突然黑了脸,胖三哥身后一人一脚踹出,那叫一个干脆,胖三哥直接就狗吃屎趴在了地上。
那人一脚跟上,冲着三哥的后脑就踩了下去。
三哥的胖脸和厚实的地毯亲密接触着,脸是没多疼,后脑勺被踹的真疼啊。
笑声响起,仍旧踩着三哥后脑勺的人嗤笑道:“你也配跟三爷一个马,我看你是驴子。”
三哥急忙侧脸开口,声音走着调道:“是是是,我是驴子,我是驴子。”
马三爷抬手摆了摆,压着三哥的脚抽走。
还趴伏在地上的三哥急忙往前爬了几步,来到马三爷近前,马三爷身后的人想要上前挡住三哥,被马三爷摆手止住了。
马三爷低下头来,看着在他脚下不停磕头的三哥,拧着眉毛问道:“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外面冒用我的名字?!”
三哥急忙抬头,脸上泪水和鼻涕已经成了一滩。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不敢,这是什么?”
马三爷一摆手,一部手机出现在三哥面前,那是三哥的手机,屏幕亮起,“白马三哥”的头像正是白马会所。
看到屏幕的三哥,整个人打着摆子,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马三爷又一摆手,手机被拿走,三哥也被人拎起衣领一路拖拽着拉出包厢去了。
被拖拽着的三哥,一直到快被拖出门口的时候才大喊起来。
“饶命,三爷饶命啊!”
声嘶力竭,歇斯底里,却只是困兽之求。
“你,站起来。”
马三爷锐利的双眼盯住六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六子,被人从身后拉住双肩,愣生生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