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已过,德仁来接白玛,看到紧闭的房门和蹲在窗户下的格桑,德仁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随后向格桑走去,在格桑面前站定。
格桑感觉到有人靠近,动了动麻痹的胳膊,抬起头,看到了黄色的僧袍,知道了来人的身份,格桑没有再抬头看德仁,而是眼神迷茫地看着地面,声音沙哑地问道:“多长时间了?”
德仁回道:“已经三天了。”
格桑轻声呢喃道:“三天了......”,随后,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先前的脆弱迷茫一扫而空,她又变回了那个雷厉风行的康巴洛族土司。
格桑用手撑了一下地,站了起来,忽略掉胳膊和腿脚传来的酸痛,格桑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禅房,丢下一句“时间到了。”就转身向旁边的一间禅房走去。
德仁在原地看着格桑的身影逐渐走远,然后,转身敲响了禅房的门。
禅房内的小官紧紧抓着白玛的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理解心脏处为什么会传来的阵阵疼痛,只是有个声音告诉他,要抓紧这个叫“白玛”女人,要握住这个他应该称呼为“妈妈”的女人。
门口的德仁没有得到回应,就又敲了敲门。
小官听到接连响起的敲门声,皱了皱眉头,并不想理会门外的人。
德仁见敲门不应,只好自己推开了房门,看向坐在白玛身边的年轻人,出声提醒道:“时间到了,你该出去了。”
小官抓着白玛的手又紧了紧,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
德仁叹了口气,上前握住了小官紧握不放的手,小官感到威胁,眼神凶狠的看向德仁,就像受伤的幼兽警惕着一切靠近的人。
德仁没有被小官的眼神吓到,而是用手安抚地拍了拍小官的手。
小官的眼神逐渐平复下来,他垂下眼帘,慢慢地松开了握着白玛的手,却在即将分离时,又用力的抓住了白玛的指尖,就像小孩子那样拉着妈妈的手指。
感受到已经变得冰凉的指尖,小官又逃避似的松开了手,一言不发地起身向禅房外走着,在即将走出房门时,他又停了下来,楞了片刻后,回过头深深地看着白玛的脸,像是要把白玛的面容牢牢地铭刻在脑海中。
德仁见小官停在门口许久还没有出去,就轻声咳嗽了一声提醒他。
听到声音,小官转过头,迈出了禅房的门。
从这一刻起,他将不再是白玛的小官,而是张家起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