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老者很有学问,但并不是迂腐之人,浸润官场多年,早已明白,有些人文章做得好,但不一定适合做官,而有的人文章做的一般,但做事能力强,能把地方治理得平平安安,百姓交口称赞。
这小书生不论学问如何,这做事的手段,相当的不错,是个难得的人才。
看到锦衣老者的脸色,高知县大概猜出了对方的心事,
“呵呵,魏容此人,本官非常欣赏,只可惜有心无力,没办法抬举他,若是老大人的话……”
“老夫倒是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不过……”
锦衣老者皱了皱眉,“听说他年纪轻轻,尚未成家就跟两名女子纠缠不清,此子人品,还要再看一看。”
从高知县口中得知,潘巧云刚死了丈夫,是个孀妇,至于潘金莲,锦衣老者也听过一些流言,说是此女生性风流,因勾搭主家,所以被主母送给武大郎。
锦衣老者担心魏容贪花好色,耽误了大好前程。
不过瑕不掩瑜,到底还是个可造就之才,
锦衣老者暗自想道。
次日上午,潘家酒馆锣鼓喧天,红旗招展,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在那些闲汉的宣传下,再加上张聪捉奸不成反被打的故事,潘家扒鸡一下就成了全城关注的焦点,
不到半个时辰,三百只新鲜出炉的扒鸡,就销售一空,酒馆不得不挂起‘售罄’的牌子,请客人们明天再来。
潘家酒馆斜对面,一座典雅的茶楼中,年轻儒生擦着汗,来到同伴的桌前,把好不容易抢到的扒鸡,放在桌上。
一屁股坐下,咕嘟嘟喝了碗茶水。
“这扒鸡还真不好抢,要不是我提前在店里排队,差点就没抢到。”
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扒鸡,年轻儒生的同伴们,顾不得客气,纷纷上手,没多久,便吃得干干净净。
摸着肚子,众人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扒鸡虽好,但价格太贵,三百文一只,足够买四五只活鸡了!”一名儒生叹道。
“但你自己买回去做,能做出人家这种味道么?”
“这倒也是,确实好吃,明早我也排队去买几只,送亲戚朋友,也有面子。”
“嘘,你们看那个人。”
众人顺着年轻儒生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名锦衣老者,心不在焉地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桌上摆的点心和茶水,一口没动,老者似是有心事,时不时便抬眼,望向潘家酒馆的方向。
老者峨冠博带,仙风道骨,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年轻儒生露出鄙夷的表情,“这老头,好像看上了潘家那个漂亮小寡妇,你们看他坐在那里,茶饭不思,只往酒馆里偷看。”
“哈哈,潘家小寡妇确实美貌。”
“可称清河县第一美人……”
“这老头道貌岸然……”
啪的一声,一名留着山羊胡子的儒生,把手中茶盏重重砸在桌上,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够了!”山羊胡儒生低声说道,“汝等可知此老何人?说出他名,吓你一跳!”
众人面面相觑,看山羊胡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莫非这盯梢漂亮小寡妇的色老头,大有来历?
“此人乃无尽居士,汝等居然不识?”山羊胡儒生得意地说道,脸上露出鄙夷之色,“真乃井底之蛙也。”
“无尽居士?”
“这是谁啊?”
“没听说过。”
其余几名儒生面面相觑,清河,乃至东平府,有这么个人物么?
“唉,井底之蛙,孺子不可教也!”山羊胡内心窃喜,脸上却是怒其不争的模样,“此乃张商英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