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云鹭听了李慕这个问题,竟然认真地思考了好一会,才回答:“其实不需要是怎样的人,我从未设想过那人会是什么样。只要是我真心喜欢,也真心喜欢我便好。我总能想到他,他有什么也总能第一时间想到我。”
说着,他的眼神不自觉往一个人身上飘去。
“唔……我想,我的这份运气,大概已经来了……”
他最后一句话,声音极轻,李慕并没有听见。
恰好此时孟和抬起眼,和他四目相接,还抓了一把松子仁,问:“阿鹭,这个好吃,你尝尝!”
卓云鹭立即就笑了,接过那把松子仁送到了嘴里,边吃边点头:“嗯,的确不错。”
孟和平日里不是个晚睡的人,但今夜因为心情好,所以精神头就格外地好,熬到半夜也没觉得困。
卓云鹭本来就嗜睡,此时已经是睁不开眼了。他跟孟和又不同,每年都要过春节的,所以对守岁没有那么大的兴致。
北易郡在大康的最北部,比长安城的冬天要冷上很多。卓云鹭虽然自小练武,却还是很怕冷,一到冬日就懒得动弹,恨不得窝在被子里冬眠。于是他委婉地提出,让孟和继续和李家兄妹一起守着,他要去睡了。但孟和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死活不乐意。
“阿鹭,我可是头一次这么过节。”孟和义正言辞地指责他,“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吗,这样的节日里,你怎么能把我自己丢在这儿,不陪我辞旧迎新呢?”
李良难得动了坏心思,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煽风点火:“是啊,小将军,你也是头一次在我们北易郡过节。我们可是很看重守岁的,年轻人都要参与,你可不能说走就走了。更何况,小王爷是贵客,咱们都得陪好了才是!”
李慕自然不必说,她可是恨不得时时刻刻在卓云鹭眼前晃悠:“卓哥哥,留下来嘛,守岁多好玩啊,难得可以光明正大地不睡觉!”
“你们这是对我进行道德绑架!”卓云鹭控诉。虽然口中这么说,但他还是努力睁开一双大眼睛,保持着呆滞的神情,努力不让自己睡着。
或者说,魂儿已经睡着了,只留个壳子装装样子,勉强给小王爷几分薄面。
临近午夜,外面陆陆续续响起了鞭炮声,噼里啪啦十分热闹,是城中的百姓开始庆祝了。
孟和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神情有点慌乱:“怎、怎么了?”
他其实想问是有什么人攻进来了吗,怎么听起来像有炮火的声音,还是哪里走水引发爆炸了?但看其他人都十分镇静,便把那句“傻话”咽了回去。
李良温声跟他解释:“过了午夜,就是春节了。这是大家在点燃鞭炮,驱逐年兽,迎来新春呢。”
“原来是这样……”孟和喃喃,心里更加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把话说完,不然指不定要被卓云鹭怎么嘲笑呢。
李良又道:“时间也差不多了,一会儿府上也要放鞭炮的。王爷有兴趣去看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