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易丝已经怀胎六个多月了,行动开始变得不太方便起来,对于拉花娜来说这不算是很轻松的工作。但在这里,她却可以接触很多小孩子,这对于她思考自己的人生很有帮助。
“觉得累吗?”我对拉花娜问道。
现在是露易丝午睡的时间,因此我陪着忙完看护工作的拉花娜在花园里散散步。
“比起体力的消耗,需要想的事情太多了。”拉花娜对我说道。
“如果说工作只是生活的一部分的话,那么你现在面对的就是整个生活。”我对拉花娜说道。
“至少我现在还不用带孩子。”拉花娜对我说道。
对于艾尔文,拉花娜是比较头痛的,这也是因为艾尔文现在是最让人心烦的年纪,惹麻烦的时间远远多过于让人省心的时间,就连全职照顾他一人的泽尔达都有些忙不过来。想想我自己小的时候,可没有受到过这种呵护,那时的我,就连惹祸都要想一想自己是不是能够承受得起。所以泽尔达才会经常带着艾尔文进行魔法实验,或者冒险,目的也从最开始的培养这个孩子变成了给他找点事做的想法。
“小孩子刚出生的时候还是很容易带的。”我对拉花娜说道。
“你做过吗?”拉花娜问道。
“不经常。”我说道。
“只是看着轻松吧。”拉花娜说道。
“小的时候不会令人感到讨厌。”我对她说道。
“你开始讨厌艾尔文了?”拉花娜问道。
“开始有那么一点了,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不爱他。这是他已经成长的证明,有自己的想法对他来说始终是件好事。”我对她说道。
“很少有人会说讨厌自己的孩子。”拉花娜对我说道。
“正因为是自己的孩子,所以我才会表达出来。让他明白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我对拉花娜说道。
“这样很让小孩子讨厌呢。”拉花娜说道。
“你不能让每个人每时每刻都喜欢你,我也是一样。”我对拉花娜说道。
“你是想说达克的选择吗?”拉花娜说道。
“我也是这样选择的。”我对她说道。
“你可不像是这么有心的人。”拉花娜对我说道。
“很少有人会这么说我。”我对她说道。
“也没人这样说我。”拉花娜也这样说。
“还想回到格拉纳达吗?”我对她问道。
“等露易丝生产后再说吧,现在我还不想考虑这个问题。”拉花娜说道。
“让你过来不就是为了给你时间考虑问题不是吗?”我对她说道。
“说得也是,可是我现在不想去想。”拉花娜说道。
“干嘛把达克看得那么重要呢,放松一点不是很好吗?”我对她说道。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没有办法。”拉花娜对我说道。
“这就是贵族的生活,如果不能接受的话那就太辛苦了。”我对她说道。
“说得也是。”拉花娜虽然这样说,但是却并没有释怀,只是单纯的不想继续讨论而已。
“最近都传言魔族即将归来了,神官对于这种情况有什么看法吗?”我对拉花娜问道。
“该来的终将会来,没人能够阻止。反正对于普通人来说,直到魔族的大军开进人类的城市前,他们都不会对此有什么看法。”拉花娜说道。
“如果让所有人都讨论这个猜测,那么恐怕没等魔族到来,人类就已经自乱阵脚了。”我对拉花娜说道。
“你说教会的目的是什么呢?”拉花娜对我问道。
“不是侍奉神吗?”我问道。
“我觉得它的目的更像是让人接受死亡。有准备的迎接不是要比慌乱的面对更好吗?尤其是对于那些无法避免的事情。”拉花娜对我说道。
“你这样想很消极啊。”我对拉花娜说道。
“这就是我。”拉花娜对我说道。
“是吗?那么我觉得你的问题就是还没有准备好与达克一起生活,你对达克的憧憬和爱慕,只是对于他工作的一面。”我对拉花娜说道。
“什么意思?”拉花娜问道。
“就是虽然入门,却没有得着的意思。”我对拉花娜说道。
“你认为自己已经得着了吗?”拉花娜对我问道。
“那要看标准是什么,如果用你的标准来衡量,没人能够得着。”我对拉花娜说道。
“你也很有自知之明呐。”拉花娜对我说道。
“生活不是笔直前行的,如果遇到无法翻越的障碍,为什么不试着绕过去呢。”我对她说道。
“我想做这样的我,如果沾染瑕疵,那么我宁可不要。”拉花娜坚决的说道。
“这样很困难呢。”我看着她说道。
“所以才有坚持的价值。”拉花娜说道。
我说服不了拉花娜,因为我们对于价值的取向是完全不同的。我所能做的,只有像这样在她感到疲劳时为她提供一个可以休憩的港湾,如此而已。
“感觉怎么样?”我对露易丝问道。这是我每次见到她时都会习惯问到的话。
“今天还好,只午睡的时候感到有些闷热。”露易丝对我说道。
“天气突然热起来了,上个月才刚刚下过一场冰雹。”我对她说道。在知道魔族即将归来的消息后,似乎种种反常都有了一个可以理解的答案。
“是啊,会不会因此导致季节性缺水呢。”露易丝有些担心的说道。
“放心吧,这些问题豪会解决好的,几座城市附近的蓄水池已经建好了,应该会缓解这种情况的。”我对露易丝说道。
修建蓄水池是一件非常巨大的工程,即便是有矮人和巨魔的帮助,我们也花了几年的时间才得以完成,主要是因为池水底部的渗透性难以解决,以至于工期一再拖延,直到最近才勉强完成。
“是吗,这段时间很多事情我都没有过问,也不知道情况如何。”露易丝说道。
“放心吧,比起帝国中央,阿弗洛狄忒的管理结构更加合理,效率也很快。”我对露易丝说道。
说起管理结构问题,在我担任帝国宰相的这些年里一直都在致力于提高运转效率,不过由于权力平衡的原因,实际上情况一直也没有得到好转,只不过是维持在一种不会恶化的状态之下。
“那样就好,我想出去走走。”露易丝对我说道。
“好的,我会叫人去把马车备好。”我对露易丝说道。
露易丝的专属马车使用昂贵的弹簧结构和超厚的羊毛垫子制成的,这是在访问格拉纳达时罗兰大匠送给我的礼物。只要不是全速奔跑,马车行走时几乎感觉不到颠簸。唯一难以驾驭的就是天气炎热时,车厢里也会比较闷热,为此我特意在车厢夹层装置了一些冰袋,以此对车厢内的温度稍做调节。
每次露易丝出行,总是要有拉花娜陪在身边,并且要有罗纳德亲自带领一队士兵进行护卫。这种规格,几乎与阿拉贡相同,尽管阿拉贡和我都不喜欢随行众多的护卫士兵。
凡尔赛地区不仅仅只有坎普山脊着一座高山,在南部的赞泽巴尔anzibar湖畔还有一片小平原,那里是阿弗洛狄忒重要的农耕区之一,而平原的尽头,就是罗兰岗。
“今天天气也很好。”露易丝坐在马车中透过车窗向外望去。
“是啊,这是最近以来最好的天气了。”我坐在露易丝身边说道。
有我在的时候,拉花娜就会做到车夫的旁边,今天的车夫是罗纳德。护卫士兵则分成三个小队护卫在距离马车不远的位置。
“很久都没有这么安心了,你什么时候回蒙特瑞?”露易丝对我说道。
“暂时先不回去了,等到孩子出生之后再说吧。”我对露易丝说道。
“这样好吗?”露易丝说道。
“如果有人能替代我的话,我也不介意。”我对露易丝说道。
“你倒是放得下呢,不知道亚瑟大人又该如何头疼了。”露易丝说道。
“我在那边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培植阿弗洛狄忒,那边的事情,任谁来做都是差不多的情况,只要能够平衡好权力结构,治政能力反而并不重要。而且,如果我让位出来,很多人还是心里高兴的。”我对露易丝说道。
“你对那些不留恋吗?”露易丝问道。
“代价比收获多得太多了,不值得。”我对露易丝说道。
“那么以后呢?你会把坎普变成安东尼奥的阿弗洛狄忒吗?”露易丝对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