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懿旨是为他和顾灵容赐婚,本来他是想一口拒绝的,但想到……他是母亲与管家生的孩子,这种卑微的身份虽然外人不知,但是……沉鱼已知晓。原本他声名狼藉难以求取沉鱼,现在身世暴露,怕是更配不上沉鱼了。
今日,母亲和一灯被捉奸,定是太子要对国公府下手了,如若沉鱼跟国公府频繁往来,也会被牵连的。
他追上来要与沉鱼决裂。
沉鱼凑近了他的胸膛,水蓝色的披风与沉鱼绝配,即便是昏沉的颜色,也遮不住沉鱼的水灵清透。
如同稀世珍宝的姑娘近在咫尺,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撑着鸠杖,站在门口送客。
这时,一个身材削瘦的男子摇摇晃晃地冲过来,一把抱住了他,趴在他的怀里放声痛哭,“羽郎,本王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本王和你隔了多少三秋啊……”
颜王?
这酒气熏天的,定是醉了酒。
何不利用颜王逼着沉鱼与他决裂?
于是,他硬着头皮将颜王往怀里拥了拥,两个身材削瘦的男子相拥,一个伟岸,一个娇小,亲密无间,惺惺相惜。
门外吹进一阵风,两人衣衫交融翩翩起舞,如同一对神仙眷侣,甚是俊美。
沉鱼心里跟明镜似的,但还是忍不住拈酸吃醋,不由得撅起嘴巴。
顾及国公府的颜面,她挥手示意护卫关上大门,想着一灯没了,她不想大动干戈,便对着刘羽好言相劝,“羽哥哥,颜王醉酒,还是吩咐下人把他送回颜王府吧。”
“不必折腾了,今夜颜王睡在我房里。”
刘羽说着,一手拥着颜王,一手撑着鸠杖挪步。
沉鱼气愤,挪步拦在刘羽面前,冲着护卫厉声训斥,“羽哥哥腿脚不便,你们就不知道搀扶着颜王?”
两个护卫慌忙将颜王搀扶到一旁。
刘羽本就冷淡的脸庞更为凝重,斜睨沉鱼,怒声厉语,“慕沉鱼!这是我国公府的事,你莫要插手!”
沉鱼火冒三丈,甩给刘羽一巴掌,“啪!”
刘羽曾经对她许下诺言,此时又对她恶语相向,这其中的缘由她一清二楚。
不就是出身不好吗?
她气刘羽心意不决自轻自贱,恨不得一巴掌打醒刘羽,也不枉费她用情至深。
她将头上的原木发簪摘下来,举在刘羽面前,“这支发簪对沉鱼来说尤为重要,因为是羽哥哥亲手为沉鱼插上的。已是鱼鱼的人、只属于鱼鱼、只听鱼鱼的,这些话是谁对沉鱼说的?”
刘羽依旧垂着眸子,右手狠狠地抠着鸠杖,指甲掀起的那一刻,冲着沉鱼吼叫,“慕沉鱼!不要再死缠烂打了!我已决定与顾灵容定亲!”
沉鱼撇着嘴巴连连摇头,仰起脸细细打量刘羽,那双桃花眸子闪着泪光,猩红的薄唇委屈地抖动,刘羽定是在意她的。
她心上一喜,急着劝慰刘羽,“羽哥哥为了沉鱼可以拼了性命,沉鱼就是要对羽哥哥死缠烂打!无论你是乡野村夫,还是街头乞丐,沉鱼都会不离不弃。
如若沉鱼在意世俗的眼光,就不会与你往来了;如若沉鱼喜欢权势地位,早就与白夜华成亲了。
沉鱼一直在等,就如同一灯说的……国公府会好起来的,沉鱼就是在等那一天。”
“别等了!我国公府已与你慕家绝交!”
说罢,刘羽泪流满面,却依旧不肯软下心来。
沉鱼也是眼含泪水委屈不已,刘羽这般自暴自弃,软硬不吃,她束手无策了。
“沉鱼姑娘,容老身同羽儿说两句。”
这时,国公夫人一袭白衣,披着白色披风,缓缓走来。
沉鱼抹去泪水,点头退下,抬眼看去,国公夫人面色凝重,眸中泛着泪光,定是刚刚哭过。
啪!
国公夫人一巴掌甩在刘羽脸上,随即就是严声厉语,“身为国公府唯一的公子,你竟要别人把玩过的玩物?来人,把大公子拉下去,杖责二十!”
听闻此话,颜王瞬间清醒,慌忙冲上去推开护卫, 抱住刘羽,“不要打羽郎,不要打羽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