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万历九年,八月初四,申时。
房间内张籍两人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均已收拾停当,玄色包头巾,青色右衽长袍,腰间系一根灰色布腰带,衣着朴素难掩目中神光,正是两位富有朝气的少年读书郎。
张籍后世参加过各种集会、培训、座谈会,在台下做过听众也上台做过讲师,所以此刻心中并不紧张,眼看时间尚早便拿了本书坐在桌前,边看边等,有那么几分气定神闲的样子;
张义先则不同,虽然乃是村中大地主张老爷子的长房长孙吃穿不愁,在家受尽宠爱,不过到城里的次数屈指可数,没怎么见过世面,更遑论参加这种集会了。这次随张老夫子参加清渊雅集可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加上少年心性,此时坐在椅子上屁股一点也不安分,虽然也学张籍手中拿了本书,翻了这页翻下页,可怎么也看不下去。
“义先,你的书怎么拿倒了?”张籍忽的对张义先道。
“嗯?什么?倒了吗?没有啊?”张义先本来心不在焉,闻得此言脸色一红,左手下意识的把书交到右手掂起左下角翻了个个,一阵手忙脚乱后才看向书本,这一看发现刚才自己的书并没拿反,倒是现在是真的拿反了。
“籍哥儿,你……”张义先看到张籍戏谑的眼神喃喃道。
“嗨,义先不过是参加一个集会,既然读书进学求科举,以后这种事少不了,况且我们只是个陪衬,参加雅集不过开开眼界、长长见识罢了,到时候有夫子呢。我看你刚才开始就坐立不安,就和你开个玩笑,你看你身上的衣服,好好的长衫给弄皱了,还不快在整理整理。”张籍笑呵呵的道。
“是了是了,我再换一身。”张义先看了下自己的衣衫果然皱了许多,便有去取了一身玄色长袍换上。经此一个打岔,张义先的心中的慌乱也去了大半,不那么心不在焉了,平复了下心情,坐在桌边等着书院来人召唤。
申时过半,还有半个时辰到酉时。
咚咚咚,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请进。”张籍应了一声。
抬头一看进来的是老面孔陈端,仍旧是那一付严肃的样子,“张籍,你随我来,去山长那里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