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封御君适时插了进来,对封御夜道:“既然清儿来了,皇弟若是无什么要事,便先回吧。”
语罢,待封御夜上了马车,封御君这才要引着封御清和元冶入殿。
“阿元,且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吧。”封御清如此道。
元冶顺从地点头,站在原地未动。
封御君倒是早就料到了,没什么反应,迈步往殿内走。
“封御夜当真是惹人厌烦的紧,竟还好意思说我无礼。”封御清忿忿说着,随意坐在了矮几前的锦垫上。
“却也没说错。”封御君淡淡道,坐在了她的对面,抬手酙了两杯茶。
“皇兄还要帮他说话?”封御清不可置信地道,将茶杯握在手中,但没有下口。
封御君失笑,“你也知晓,他每月此时前来不过为了示威,何必理会?”
“话虽如此……”
封御清还在想着封御夜方才的话——
他与元冶也算相识。
也就是说,上一世的这时候他们也已经打过交道了……莫非,封御夜就是那个该死的叛国者?
“在想什么?”封御君忽然问。
封御清被惊了一跳,“啊呀”一声,茶杯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她欲伸手去捡,却被碎片划伤了手指。
鲜红的血液从食指指尖溢出,封御清直起身叹了口气,“可惜这琉璃盏了。”
“无妨,我这没什么御赐之物,碎了也就碎了。”封御君抿了口茶,抬手示意宫人将地上收拾了,“倒是这龙井才可惜了。”
“我又不喝。”封御清撇撇嘴,渐渐又有些走神。隔了一会儿,她问:“我上次同皇兄要的东西呢?皇兄可记着吧?”
“没忘,只是放在城外,你若是着急,我改日便差人给你送去。”
“不急,我自己来取便是。”
封御君嗤笑了一声,“你想用在谁的身上?元谨之?”
封御清笑得狡黠,“知道还问?”
“也好,此物就是神仙来了也解不开。如此一来,他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些。”
“就知道皇兄最疼我了。”封御清支起下巴,“我还有一事相求。”
“说吧。”
“皇兄可知道齐家现如今的住址么?”封御清问道,语气认真。
“齐家?”封御君神色停滞了一下,“你想要齐家现址做什么?”
封御君的生母齐修仪,正是齐家家主齐将军的庶女。齐将军乃是羽国的开国元勋,两年前被人中伤家道中落后,便带着整个齐家搬离了老宅。
不久齐将军死后,齐家更是坎坷,族人死的死散的散,现如今本家只剩下齐将军的小孙女一人。
封御清非得找到那女孩不可。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封御清没有说出来,“总之,皇兄若知道便告诉我可好?”
“量你也干不了什么坏事。”封御君从一旁的桌案上拿了纸笔,写了张字条揣进她的袖子里,“行事小心。”
“皇兄和齐家人可有联系吗?”
“不过逢年过节送些礼去。”封御君摇头,“家中小辈我一概不识。”
封御清若有所思地点头。
“对了。”
“嗯?”封御清抬眸。
“春日宴时你托病在寝宫中,现今身体好了,早日入宫同皇后请安。”封御君道,“你不愿唤她一声母后也罢,礼数总得做周全,莫叫人挑了错处。”
闻言,封御清立即蔫了大半,“哎呀,知道了。皇兄真是啰嗦。”
封御清嘴上说着,心中却温暖极了。上一世,宫乱后皇兄便不知所踪,她还未见到皇兄最后一面便被元冶赐死。
她是如此庆幸,无论前世今生,皇兄永远这般值得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