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媛媛心里也难受,“事后被人家知道了,更得去警局。”
晨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大晚上的,谁认识咱们两个。再说了,谁知道咱们录音了。就是个语料研究,又不会泄密,不针对他们。”
徐媛媛叹了口气,“那事也做得不磊落。”
晨虹恨恨看了眼徐媛媛,“你磊落去吧。我只录才不问了。”
那几天晨虹录入了很多人的谈话,很快完成了任务,交给了导师。
不到半天时间,被导师训了个狗血淋头,“晨虹,我说要合法!你这明显是偷录的?你告诉我,你征得人家同意了吗。”
一向温文尔雅的导师突然发火,大家都有了惧意,坐在导师会议桌前不敢吭声。
主要是不占理。
晨虹起初还听着,说了句,“没有。”
后来就不悦了,“马老师,你说要最真实的谈话。我如果提前打招呼,没法保证谈话自然又原汁原味。事后也没人愿意被录音。”
确认是两难的问题,徐媛媛心里附和。
晨虹辩解时声音有些大,情绪控制不佳,像是吵架。
马老师脸色很难看,拍了拍桌子,“那你也不能就这么偷录!算了,晨虹,你先别录了。”
场面有些难堪,其他几个马老师的学生和徐媛媛一样,坐立不安。
导师第一次布置的任务,晨虹算是失败了。
马老师扫了眼四周,右手食指和中指叩着桌面,“我知道这活不好干,你们要是做不了或者不想做了,告诉我就是。不能动歪心思。”
马老师的话说得很板正,老父亲似的叮咛。大家的惧意少了些。
不一会其他两位徒弟据实相告,放弃任务了。
那表情,应该是和她们一样,吃了不少苦头,不然谁愿意轻易放弃。
马老师最后看了眼徐媛媛,就剩她自己了。
“徐媛媛,你呢?”
徐媛媛的压力陡然上升,此时她要再说放弃,马老师的面子是彻底垮了。
关键是她从来都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否则,一个不入流的专科生又怎么能爬到这所名校来。
她想再试试,再坚持坚持。
“我再试试。”
马老师点了点头,其他几个徒弟的眼神并不怎么友好,包括晨虹。
出了会议室的门,晨虹就闹起了脾气。
“徐媛媛,你想表现也不用这时候吧。非得弄得我难堪。”
徐媛媛知道晨虹心里不是滋味,没有计较,只说,“晨虹,我不是想表现,我就是不不服气。我不想放弃。”
学习上生活里,她的人生里没有“放弃”之说,她一直是努力到无能为力。
眼下录音笔的事还没到走投无路那一步。
晨虹白了徐媛媛一眼,“嘴长在你身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还真是精明虚伪!”
晨虹说完气话,转头就要走。
徐媛媛心口一刀刀被扎,再也忍不下去了,拉住了晨虹。
“晨虹,你说话能不能经过大脑?能不能考虑别人的感受?你这么说我,不觉得良心痛吗。你自己惹得事,为什么要我担责。你不是小孩子了,别出了事往别人身上推。”
晨虹甩了徐媛媛的手,满脸的鄙夷。
“我从小说话就这样,你爱喜欢不喜欢!我妈都没说我,轮得到你?你不是就想在导师面前求个好印象巴结他吗。我晨虹不需要。我毕业后的路我妈早就帮我铺好了。你就继续表现吧。”
徐媛媛感觉眼里发湿,又咽了回去。
“晨虹,你家境好是好事,但每个人有每个人要走的路,请你理解,不要高高在上指责旁人。”
晨虹丝毫不留情面,“我理解不了!”
那天徐媛媛和晨虹不欢而散,紧接着一周俩人彼此禁言,宿舍氛围冷冽起来。
她俩算是平时宿舍里话最多的俩人。
又过了一周,晨虹开始和闫欣话多起来,俩人关系比平常亲密不少。
徐媛媛无奈,晨虹这是在故意使小性子,疏离她。她倒是没想到晨虹气性这么大。
想起吵架时的一番话,晨虹在家八成大小姐的架势,没吃过苦,更不会吃亏。
另徐媛媛不解的是,闫欣和她的话越来越少,有时甚至和晨虹故意交谈亲密,不理会她的言语。
这事够幼稚的。
闫欣心智成熟,怎么也开始幼稚了。
那阵子,徐媛媛的日子不好过,第一次被孤立,夜里想哭。
关键是录音的任务仍旧没有完成。
其实说白了,录音这活,考验的就是人际关系。她平时半个社恐,不怎么交朋友。
她只得又搜罗微信里的几个朋友。
扒来扒去,突然看到几个好友申请都没通过,其中一个就是闫欣前些日子推荐来师弟。
想起闫欣曾说的“他是体院的,还是学生会主席”,徐媛媛眼睛都亮了。
她赶忙加了好友,然后发了个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