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猫陈应了一句:“要是没躲开呢?”
“如果没躲开,我们就去买些姜葱蒜,鸡鸭鹅,准备吃席。”金铁锤吞了一下口水。
瞎猫陈知道他们不会真的吃席,但自己真的会成为筛子,周身都是洞。
他尝试挪了一下脚步。
霎时间,
所有漂浮在半空中的铁具犹如有了意识,全部逼近瞎猫陈,但还有余地。
高威猛看到此状,说道:“别动,这丝‘剑心’与风绘景相连通,只要他那边不想搞出别的动静,应该没事。”
西市,无不利客栈。
风绘景一个人自斟自酌,不时抬眼看向旧德街,撇撇嘴,眼尾有笑意,嘲笑意味浓厚。
真是不知所谓,敢当街戳破我心思?
身前摞着五个装花生的瓷碟,风绘景用那句‘死耗子’换的。
可眼前这个碟子只剩几粒花生,他还没过瘾。
“掌柜的,花生米炒的不错,再上一碟,这次不用你送,咱给钱!”风绘景说道。
柜台处,钱掌柜用手杵着下巴,正无聊地拨拉着铁算盘,眼角趴着一只苍蝇也懒得理睬。
他听到‘给钱’两字,眼角鱼尾纹霎时间皱起来,恰好夹住一只苍蝇腿。
同时他高声喊道:“小二子,再上一碟花生——米!”
最后一个字拖长,是给后厨的钱小二打暗号,意思菜量可以少一点。
很快,钱小二第七次端来花生米。
风绘景扒拉几下,对刚端上来的那碟花生端详了一会,“哎,不对啊,掌柜的,少了十四粒。”
“公子,这个......炒花生米哪有固定数呀,咱五个手指伸出来,都不一样长,您说是不?”
钱掌柜不软不硬回了一句。
“哼!”风绘景也没说什么,心里有股火气顶着嘴角。
钱掌柜翻开旁边账本,准备提笔记下进账,不知是否因为没有膏顺笔尖,还是加水过多,一滴墨汁掉落在纸面。
钱掌柜不在意,往下挪个位置写。
正要压下笔尖,猛然间那滴墨汁晕染出两个字:适可。
钱掌柜表情不变,这不是第一次遇到。
只不过他用手拨开账本,挪来铁算盘,噼噼啪啪开始打起来。
打到最后一下,他右手大拇指轻轻一拨其中一颗天珠,撞击出一声脆响。
旧德巷,金记铁匠铺。
叮!
一声脆响在铁匠铺内凭空响起。
瞎猫陈几人不明所以,互相顾盼。
眨眼间,
围绕在瞎猫陈周围的那些菜刀、钉耙、锄头之类的东西,直接崩断,继而掉落地面。
距离瞎猫陈眉心一尺多的、那道类似棒槌状的‘剑心’,急速震荡,周围温度快速升高,比火炉中的木炭都热,不过转瞬间融于空气,消失不见。
瞎猫陈衣服内缠着的那条黑绳也稍微松了下来,可勒痕深印皮肉。
哐当!
高威猛一个翻身,躲过那口掉落的铁锅,见到险情已解,赶忙起身走了过去,问道:“没事?”
瞎猫陈擦着额头的汗,脖子扭向高威猛:“扶一下,腿软!”
金鑫鑫也说道:“要裤子吗?”
瞎猫陈瞅了一眼裆部,没湿,“有意思吗?”
无不利客栈,
风绘景剔着牙,喝了一口茶水,咕噜几声漱口,丢下十来枚铜钱,说了句:“没意思。”
他屁股离凳,走出客栈。
钱小二过来收拾碗碟,顺手把铜钱塞到袖子内,“嗤,没意思还白吃那么多。”
钱掌柜把夹在眼尾的苍蝇腿捏了出来,清了两下喉咙:“咳咳!”
“掌柜的,这是进账,嘿嘿......”钱小二悻悻地掏出铜钱。
金记铁匠铺。
高威猛听了瞎猫陈的建议,推车去西市大街出摊。
“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
西市大街由西往东,有个矮个子少年,推着车每过一个路口,便喊话卖桃。
高威猛经过北三巷时候,再次重复。
“矮冬瓜,我撕烂你的嘴!”恰好巷子口有个卖杏的妇人,听到高威猛的话,不由得骂了一句。
高威猛个子确实矮了些,只有三尺六寸,比卖杏妇人还矮一拃,但脾气大,嘴也硬:“有种撕逼!”
丁零当啷!
尘土顿飞,桃杏滚了一地,好一会才桃归桃,杏归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