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昨天可真香啊,有几年没有这么香过了吧,哈哈哈。”
“可不嘛,这么久才有这一个,最近没有香料得赶快吃完。”
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安颜坐靠在常年未清理的苔藓牢墙边。
他安静看向了这两个专门为了看守自己被村长派来的黝黑精壮小伙,他们一直说着有的没的,现在终于是讲了点有用的东西,这让他来了兴趣。
脸上有疤的青年注意到了安颜投来的视线,原本有说有笑的脸瞬间阴沉警惕起来。
“这个今早抓的家伙,听说他是从村外来的,村长为什么不.....”疤脸青年测了侧身,小声对着对面的青年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你是不是傻?明天可是圣子回恩的日子。”对面青年吓了一跳,赶紧提醒道,“村长说了,这两天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见血的,神明大人可最讨厌腥味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他穿的还有带着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疤脸青年声音低了很多,像是生怕被什么人听见,他凑到对面青年脸跟前,“我是想说,他是怎么穿过白雾的,还到达村子的?”
疤脸青年所说的村子是一个被白雾所包裹的村落,村里的人说是神明为了庇佑最后的子民不被横行在白雾外的怪物吃掉而制造的雾气,是一种必须要感恩的赐福。
对面青年困惑的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这位外来客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疤脸青年看向安颜想要从他身上得出困扰他乃至全村疑问的答案。
就在与安颜视线碰撞的瞬间,疤脸青年瞬间感觉汗毛倒竖,一股惊悚的冷汗从后背脊骨直窜天灵。
他看到地牢中人脸上带着饶有兴趣的笑容,那笑容极其从容,从容的诡异,好似在他面前自己如同赤身裸体般没有任何秘密,就连那困住他的牢笼都没有任何作用。
那股从容不迫让疤脸青年感到了危机,在对视中不由的败下阵来,他咽了下口水,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哈哈,你怎么了?”另一个青年见疤脸青年受到惊吓般的样子,忍不住嘲笑了几声。
“没,没事......”疤脸青年撇过头不再看安颜,那股感觉疤脸青年根本无法描述。
明明他在地牢中是不可能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的,但不知怎么,疤脸青年脑海中浮现一个荒唐的想法,只要那人想,自己随时都会被杀掉。
好一会疤脸青年才平复了躁乱的心脏,安定下来。
因为在他心中有个从小到大的清晰认知。
不论安颜的出现有什么目的或者代表着什么,都无所谓,因为他们的神明不可战胜。
他将那股感觉最终归结于,错觉。
就在疤脸青年平复心情的时候,一股阴冷的风吹入了地牢,是上面的门被打开了。
终于来人了,安颜侧了侧头,看向那唯一通往地上的木梯。
轻轻的踩地声越来越清晰,有人下来了。
两个青年顺着声音向木梯上看去,当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后,两人立刻恭敬的站到了木梯两侧,就像是侍卫。
是位异常秀气的少年,他皮肤病白,个子不高,身形还格外消瘦,零碎的长白发十分惹眼。
“圣子大人。”两位看守青年声音带着恭敬。
这个人就是这两人刚才提到的圣子?安颜心中喃喃,记住了这个长相,这可是他能出去这个地牢的好机会。
圣子目光在地牢中扫了圈,最终停在了安颜的身上。
“村长说过,这两天我可以在村子里任意活动,不得有任何阻碍。”圣子声音平静,看着疤脸青年,“我想单独与他聊聊。”
安颜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本以为对方是来说一些有的没的,现在看来他们对双方都有想法。
两个青年闻言对视一眼,虽然有点为难,但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下来。
很快地牢之中只剩安颜与那位圣子。
两人互相打量了许久,安颜率先开了口。
“怎么了,这位圣子大人?不是说要单独与我聊聊吗?”
“我叫栎泽,你将是我回恩于神明大人的.......”名叫栎泽的少年说的话瞬间卡住,他看了看安颜没有继续说下去。
“祭品?”安颜轻轻一笑,站了起来走到木制牢门前,看着栎泽,“对我还真是不妙的情况,那这位圣子大人可以允我在死前的自由吗?”
“.......”栎泽沉默。
安颜耸耸肩,满脸无奈的伸出双手,“带镣铐的自由,我也是接受的。”
“可以。”
就在栎泽还显得犹豫不决的时候,地牢里不知何时下来了位满脸褶子岁数极大的拄拐老人。
安颜视线正好可以看到老人下来,所以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
走路没声响,这个圣子也完全没有发现他,是习惯还是故意的?
“村,村长......”
在见到老人的那一刻,栎泽像是蔫了似的声音都小了下来,看得出来他很怕这位一村之长。
“真大方,我想应该是有代价的吧。”天上不会平白的掉馅饼,安颜深知这个道理。
“哈哈,年轻人也懂得什么叫做代价吗?”村长干涩的笑了笑。
他睁开那双眯起的眼睛目光锐利的看着安颜,枯槁般的手臂伸出,张开的手掌中一个银色树叶亮了出来。
“这是什么?”安颜看着那银叶问道。
“自由的镣铐。”村长用安颜所说的话给了个模糊的回答。
总之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颜瞅着那片银叶,原本想着劫持一下这个圣子的想法也改变了,现在看来有点难办。
他知道自己要是不接下这片奇怪叶子是不可能走出地牢的,更不谈离开这个村子,完成任务了。
来到这里自然不是偶然,安颜是带着一个任务来的。
主要是为了杀一个在这末世之中被命名为【业骸】的怪物,不过在这里,它应该是个受人供奉的神明。
安颜还是接过了叶子,指尖传来冰冷的质感,仿佛是某种温度极低的金属。
指尖捏住的银叶像是被安颜的体温所融化,它化成银水从指间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毒。”安颜没有丝毫的慌张,反而转动手掌反复打量。
村长默然的笑着,神神秘秘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有什么想法。
老混蛋,安颜心中骂了这位人精村长一句。
安颜之所以敢接过那东西就确定对方不会立刻杀掉他。
因为刚才栎泽也说了他是祭品,村长肯定听到了栎泽的话,既然没有反驳那就是默认。
村长把一串钥匙丢给了一旁的栎泽后,便顺着木梯走出地牢,临走只留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