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有些疑惑，他偏头看向柴爷：

“柴爷您老人家还会仙术啊？”

面对林竹投来的疑惑，老人家只是摸了摸长白色胡须，柴爷拉回身子，端坐在摇椅上这般感慨：

“略懂，略懂。”接着，柴爷侧过头来，对林竹发问道，“所以，你想学些什么道术呢？”

“嗯……”

林竹有些犹豫，低下头来略微思索了片刻：权衡利弊，好像也不是坏事嘛。

想清这点，少年的眼睛忽然变得明亮，他连忙抬起头来回答：

“但凭柴爷教我，只要能超过老爹，林竹就学。”

在听到林竹回答之后，柴爷好像异常满意，他老人家一个挺身便从摇椅上直接站了起来，但这可把林竹吓了一跳，要知道柴爷的身子骨看上去可不牢固，少年反应很快，及时给柴爷递上他身旁的手杖。

柴爷微微点头，接过手杖，拄着它短暂踱步思索过后，才对着林竹开口，说：

“我教你求仙问卜，驱邪避凶之术，好吗？”

“听起来好厉害啊。”

林竹有些心动，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啥，但柴爷从口中说出来的，应该还是有些道气的吧？于是他提问道：

“学会这般，可以躲在山里让老爹找不到我的踪影吗？”

不料自己刚说完，却听到柴爷摇头做出回应：

“嗯……不能，不能。”

这回答可把林竹心头的热切削了些许，少年冷静下来，在内心细想其中道理：避凶都避不开自己老爹，那还叫什么避凶？

理智过后，林竹这般回复柴爷：

“山林有尽，终是无处躲藏，不学不学。”

……

“那我教你念佛诵经，朝真降胜，可好？”

柴爷紧接着又介绍出新的学法，但林竹这次可长了记性，他直接开口问到柴爷重点问题：

“可胜老爹吗？”

“不能……”柴爷继续摇头，他做出解释，“好似水中捞月，动心忍性。”

林竹挠了挠头，他将视线望向远处长空，慢慢领会着柴爷话语中的意思，久久才对着柴爷做出感想：

“如此说来，只是将苦痛延长，身心变成麻木而已，并不能真正获得自由。”

少年嘴角一撇：“不学。”

“我教你参禅打坐，戒语吃斋，如何？”

“呃……这个吧。”

林竹一语梗塞，这回他总算能明白柴爷话的意思了，一时都没敢接着追问，脑袋里已经开始想象出自己在山巅打坐，并流利念着一口佛法的样子。

……

天刚破晓，只听在那极峰之处传来少年朗朗的诵读：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林竹？”

家门被猛地一声撞开，林清风四下寻了一圈，终于发现在草地上摇头晃脑念经的自家儿子，面对林清风的喊叫，对方好似全然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念诵着经文：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这和尚哪来的，我儿子呢？”

林清风疑惑说着，他一把拉过林竹身子，这才使得少年的目光从手上的经书移开，牵引过来，二人面面相觑，只见那个光头小脑袋看到自己，便对着自己微笑道：

“哦！这位施主可是又腹中饥饿了？小僧且下山去为您化顿斋饭，如何？”

……

“怎么样，这个总归是满意吧？”

柴爷见到林竹没有追问，还认为小家伙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害，原来是想跟自己学些佛法啊，到底是在山中带闷了，还是要寄情于超然外物啊。”

“柴爷……”

“嗯？”

老人家回过头来，却看到林竹一脸难以言诉的犹豫，好一会儿，少年才开口说道：

“如此这般，老爹只怕是会直接杀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