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得利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一幕。

刚刚才生龙活虎和自己斗得不可开交的对手，现在居然倒在血泊之中。

心里一堵，一切恩恩怨怨在此刻都不重要了。

他想上前去劝慰罗成功，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为好。

“唔...”

一声呢喃响起，却是躺在地上的林素悠悠醒转。

她眼睛微睁，茫然地看了看一侧守护的丑脸男子，唤道：“丑叔。”

丑脸男子向她点点头，并不说话。

突然，她一激灵从地上坐起，先是看向苏得利，又看向背对着自己，蹲在地上的罗成功。

一个不好的预想在她脑海中浮现，她简直怀疑这是不是梦。

她爬起，强忍心中的惊慌。

走到罗成功身侧，看到在他怀中躺着的那具苍白的尸体。

嘴巴怎么也闭不上，林素身子一软，又要摔下。

苏得利将她及时扶住，投来复杂的眼神。

林素深吸几口空气，努力平息内心的悲怆。

还未进入冬天，却仍感到它冰凉无比。

颤抖地蹲下身子，看着那苍白的毫无生气的面孔，林素捂住嘴巴，泪流满面，害怕地问道：

“罗大叔？他...”

罗成功却面沉如水，平静地有些不像话。

听到林素的话，罗成功抬头看她一眼，随即将一直堵在张三伤口处的大手挪开。

一道尖细的伤洞穿胸口。

林素趴在地上痛哭。

昨晚她还担心张三有朝一日会因为疯癫，丧失自我。

如今却已是这般面貌。

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在她眼前消弭，让她无法接受。

“别哭，仔细看。”罗成功醇厚的声音传来。

林素讶然抬头，苏得利和丑脸男子也围过来。

而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张三胸中的创口已经不再渗血，反而竟在蠕动。

这蠕动极为缓慢，几秒一次，必须细看才可发觉。

而每一次的蠕动，散在伤口周围的血液，就会微微回流一丝。

“这就是‘倒退’吗？”丑脸男子轻声问道，张三的能力曾在和晦月一战中用过，在大组织眼里已经不算隐秘。

罗成功不语，他能够感受到的，只是张三的心脏在一点点重新跳动。

微弱的红光突然出现，众人循迹看去，却是张三右手掌心处的那个时之印。

一切如常，“时钟”的外围，依序印着两个黑色的罗马数字：“Ⅰ”、“Ⅱ”。

在“Ⅱ”的下方，点点红光跳动，如在描绘。

红光越来越炽，最终渐渐熄灭。

一个崭新的数字“Ⅲ”诡异出现。

罗成功与林素、苏得利、丑脸男子几人面面相觑。

风声嘹亮，白袍黑衣并肩而归，却是刚才离去追拿刺客的张宣之和未知姓名的高瘦男子。

面对罗成功的目光皆无奈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红光再闪，在“Ⅲ”的下面。

罗成功心中蓦然生出一丝不妙的预感，但是张三危在旦夕，他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没想到，这次红光闪烁片刻之后，似余力不足，很快消弭。

第四个数字未能如愿出现。

而张三胸前的伤口渐渐闭合，血液回流少许。

脸依旧苍白，但是胸口开始微微起伏。

罗成功的脸上终于出现一缕喜色。

张宣之和高瘦男子二人也围上来，众人互相对视，眉宇间皆现轻松之色。

林素喃喃道：“太好了。”

嘴角不自觉勾出一抹笑意。

罗成功忙把张三抱起，环顾左右说道：“诸位，请快速给他安排输血。”

众人皆点头，簇拥张三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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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暗的世界里，张三茫然地睁开双眼。

天光暗淡，一切彷佛都蒙在灰蒙蒙的尘埃之中。

他下意识地一摸自己胸前，先前心脏被刺穿的强烈寒冷还记忆犹新。

胸口平整如新，没有受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