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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永别

洛逸生:“朋友。”

医生却一路在检查白书翃的情况:“没有外伤!先送放射科拍片!”

“好!”护士答。

片子拍出来,轻微伤。但白书翃,确实不行了。书翃父母回来,在病房没有见到儿子,一打听,才说在CT室拍片。江医生把检查结果告知时,书翃母亲差点晕过去。

“很遗憾,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徐盛玄说。

洛逸生和书翃父亲皆道:“已经很感激了!”

“我送送你吧!”洛逸生说。

徐盛玄:“不用,车子在楼下等我。”

白书翃送回病房,过了一个多小时才醒来。

“宝贝儿,感觉如何?”书翃母亲抚着他的脸问。

白书翃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落了一行泪:“爸爸妈妈,我可能陪不了你们回岛了。”

“胡说,你会好起来的!”母亲给他擦泪。

白书翃艰难地笑了笑,看向洛逸生。

洛逸生:“她没事。”

白书翃点点头,睡了。

三天后。

洛逸生忙完,来医院看白书翃。当时的情况,糟糕透了。他已经到了弥留之际,父母在旁默默抹泪守着。看到他来,白书翃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忙完了就来看看,顺道来买你的设计。”洛逸生说。

白书翃笑了:“你看得上。”

洛逸生:“看得上。”

他望着洛逸生,问:“你会爱……她吗?”

洛逸生:“不会。”

白书翃闭了闭眼睛,好不容易缓过来,又道:“既然……有这样的……缘分。你应该……多见见她……她……她……”

“慢慢说,不急。”洛逸生道。

书翃努力做了一个吞咽动作,才又继续:“她真的……很好,值得……被爱……”

洛逸生问:“你那张设计稿在哪里?”

白书翃笑了一下:“你真想要?”

洛逸生点头:“你的设计稿卖给我,我把它们做出来。钱给你父母,你开价。”

“你……能让……她戴上……吗?”

白书翃艰难地问。

洛逸生很确定地答:“能!”

“那……不要钱。”白书翃笑着转向母亲:“妈……妈……”

母亲从他枕下抽出一个很薄的文件夹,里面夹的是一些手画稿,另外,还有平板电脑。

“密码……”白书翃说:“她的生日。”

“好,”洛逸生把文件夹和平板装到了自己的手提包内:“这里所有设计我都会做出来,盈利的10%,会划到你父母的银行卡内。”

“逸生……你答应我……保她平安。”

白书翃望着不说话的洛逸生,眼里全是巴巴地渴望。洛逸生心中五味杂陈,他握了握他的手,轻声道:“我答应你。”

“谢……”话说到一半,白书翃轻轻地闭上眼睛。他眼中滚出一颗泪,然后……手从洛逸生的手中滑了下去……

洛逸生大骇:“书翃!”

“书翃!——”白书翃的父母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呼唤。

但,白书翃再也没办法回答他们了。

一片迷雾笼罩的森林,云皛在林中穿梭。

前方有光,有花海。

好美!她朝那光和花海奔过去。

前方豁然开朗,有一个湖,湖岸繁花似锦,湖面薄雾飘渺,有鱼踊跃。湖中伏着个什么?她缓缓走过去,走近。那居然是一只漂亮的棕色梅花鹿!

鹿很可爱,头上顶着高高的鹿角,回头看她,像在跟她说话。不知道怎么的,那湖水似乎并不能阻碍她,她向那鹿走去,鹿却转身就跑。她去追,追到了林中。

鹿不见了,她却站到了一间教室里。

她想找自己的座位,却发现自己的座位不见了。

她很慌,四处寻找。可没有一张桌子是她的。她很着急,翻来覆去再找,正找着,讲台上有人讲话。她抬头一看,是白书翃!她欢喜,站在教室中间听他讲话。

他在讲什么?

“我们都以为未来的日子还有很长,还有许多时间可以浪费。可是,大家都没想到,时间转瞬即逝,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

“我们很快……就要各奔东西。从此,大家能见面的的机会,就少了。”

“我们都以为,来日方长,可是时间不给我们机会。”

“我们都以为,这样快乐的日子还有很多,殊不知这样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

他什么意思?是说要曲终人散了吗?

他要离开我了吗?云皛心中好慌。

“各位同学,祝你们好运。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们没有时间了!”

“我们都以为来日方长,但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我们都以为来日方长,但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

这句话一直讲一直讲。

云皛开始哭了,她感觉到白书翃要离开她了。

“不要再说了~”她说。

可他还在讲:“我们都以为来日方长,但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不要再说了!”她喊。

他依然在讲:“我们都以为来日方长,但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不要再说了!——”

云皛突然哭喊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睁开泪眼环顾房间,才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没有森林,没有花海,没有湖,也没有小鹿,更没有白书翃!

白书翃已经消失一年多,出现,又跑了!

白书翃,为什么?

清晨,白书翃的遗体被推进了火化炉。

没过多久,便被装入了一个小罐子。

他没有被带回家乡,而是葬在了菩提市海边的一座墓园。

他说:“爸爸妈妈,我想在这里陪云皛,你们不要怪我。”

爸爸妈妈,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带着悲痛欲绝的心,将自己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儿子,葬在了异乡。

从此以后。

这世上一切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一朵白色的菊花被风吹落,掉到了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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