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江！”

耳畔突然响起一道炸雷。

杨子江从梦中惊醒，感觉像是刚经过一场宿醉，唇干舌燥，疼得脑瓜子快要裂开了似的。

他撑开沉重的眼皮，眉头拧成一团，歪着脑袋看向前方。

站在他面前的，是讲授《灾变史》的秃头老师。

秃头老师的脸上已经写满怒容，正对着他唾沫横飞：“你竟然敢在我的课堂上睡觉！

“别以为你成绩好，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跟你讲，我这门课也是要考……”

“咕嘟咕嘟……”

杨子江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当着他的面，自顾自地从布包内取出水壶，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口渴感消失，头疼感却没有得到缓和。

我这是怎么了？

杨子江又旁若无人般，揉起了太阳穴。

这一连串目中无人的动作，把秃头老师惊得目瞪口呆。

不出意外的，秃头老师的怒火瞬间升级：“杨子江！别以为你以为你叔叔替你买通了内城的护城大队，你就可以恣意妄为了！

“在你进内城就职以前，你还得先从这里毕业！

“如果你的考核有一门不及格，你照样去不了！”

原本只是幸灾乐祸的同学，也都一个个的开始拱火：“对啊，现在是上课时间，怎么可以睡觉呢！”

“还无视老师，杨子江，你不要太过分！”

“……”

“老师，杨子江的叔叔已经死啦。没了那个靠山，考试的时候，你直接判他个不及格不就行啦……”

这个满带戏谑的声音一出，前一刻还纷纷扰扰的教室，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杨子江的脸色也在瞬间阴沉下来。

他冷冷看向说话者，那是班上一个姓齐的胖子。

齐胖子也通过预选，进入了护城大队。

只不过，进入内城的名额只有一个，而杨子江的理论成绩和实践成绩，都要远远超出齐胖子。不出意外的话，齐胖子只能进入外城的护城大队。

在安全系数、工作环境、地位待遇等方面，外城是被内城碾压的。

似笑非笑地回应着杨子江的注视，齐胖子再次出言嘲讽：“看什么看，没有你叔叔在，你和废物没有什么区别！”

杨子江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哟，”齐胖子有恃无恐地说道，“这是想动手吗？”

秃头老师担心二人发生肢体冲突，赶忙喝止：“杨子江，学校可不是你打架斗殴的地方！

“你要是敢动手，我一定会去内城举报你！

“到时候，你这辈子都甭想再进内城啦！”

杨子江阴沉的脸色，逐渐转为平和。

——不是他害怕因此失去进入内城的机会，而是他清楚，现在身体状况实在不对劲。

真要打起来，他未必打得过齐胖子。

毕竟齐胖子还有不少跟班。

可他刚要坐下，就又听到齐胖子阴阳怪气的声音：“嘿，瞧你也没那胆！”

杨子江再次看向齐胖子，声音颇冷：“那你要不要试一下？”

秃头老师毫无存在感，被气得鼻子都冒烟了。

不等齐胖子做出回应，他立即指着杨子江骂道：“杨子江，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杨子江淡淡扫了秃头老师一眼，一把抓起布袋，转身走出教室。

齐胖子则悠哉游哉地看着杨子江的背影，嘴角缓缓浮起一抹莫名的笑。

……

走进昏暗、逼仄的小巷子里，杨子江感觉脑瓜子越来越疼，连视线也有些模糊不清。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身体一向健朗，从来没有出现过头晕眼花的状况。

“不行，我得快点回去，不然随时都可能会晕倒……”

虽然是在城内，可外城秩序混乱、鱼龙混杂，如果晕倒在外，能不能再次醒来，可是没法保证的。

杨子江加快脚步，匆匆走到巷子尽头，却发现一个黑衣少年手持一根木棍，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高高瘦瘦的，在学校露过几次脸。

杨子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知道，这人就是齐胖子手下的一个混混。

眼下身体状况堪忧，杨子江已经经不起冲突了。

他只能客气地对那人说道：“麻烦让一让。”

“让一让？”黑衣少年揶揄道，“这么客气的话，是杨子江说出来的吗？”

这话让杨子江神经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