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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令狐大宅

“阿驹,令狐家是个大家族吧?是鲜卑贵族吗?”

“什么鲜卑贵族?!让阿耶听到会生气的。我令狐一族可是正统的汉家血脉,黄帝后裔,周文王的子孙,别出于魏姓,始祖公讳颉乃是晋国公卿。”阿驹给李效科普着令狐氏的过去、现在和将来。他们这一枝是汉建威将军令狐迈之后,因反王莽事败从太原迁出,世居敦煌。他的爷爷、爷爷的爸爸、爷爷的爷爷都是两千石以上的高官,都当过敦煌郡守、瓜州司马、瓜州刺史之类的高官。伯父令狐整是当朝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衔,爵骧武县伯;叔父令狐休是大都督、乐安郡守,族中子弟数百人在各地为官,是河西一等一的世家大族。

李效听得一愣一愣的,心中愈发疑惑。

“那义父他老人家为何迁至此处?”

“阿耶年少时也随伯父一起领族中子弟随丞相宇文泰东征西讨,曾为宇文丞相的行军司马,官至轻车将军、散骑郎,爵长丰县男。只是,我敦煌令狐一族以儒学传家,阿耶觉出宇文泰位极人臣后把持军政心怀鬼胎,不愿苟同便辞官回乡。后来那宇文泰数次征召,阿耶无奈,带我们躲避至此。”

我靠,这一家子牛人,感情我抱的是根超级大粗腿啊!

两人正说着,院外走进来一位白巾灰衣的中年人,对二人施礼道:“三郎、李小郎,郎主请两位小郎君过去。”阿驹赶紧回了一礼“有劳伯达叔父”,李效也跟着回了一礼。来的是令狐家的家丞令狐达,家丞也就是后世的管家。李效后来知道令狐达字伯达,幼时是令狐恩的书童,令狐恩视其为兄弟。令狐达为人忠厚,宽以待人,在府中名声甚好。

两人跟随令狐伯达进了第三进院子,被领到了正房的客厅,令狐恩正靠在主座的案子上看书。

看到三人进来,令狐恩吩咐阿驹“去把你阿母请来”,然后示意李效到左首落座。李效躬身行了一礼,跪坐到左首席子上。

令狐恩关心了李效的身体恢复情况,以及对新生活的适应情况,宾主双方进行了十分温馨友好的交谈。说话间,令狐伯达在客厅正中铺了一张席子,然后就跪坐到令狐恩斜后方。

不过片刻,阿驹跟着一位中年妇女走了进来,是他的母亲杨氏,后面还跟了两个侍女打扮的少女。中年妇女装扮很像顾恺之洛神赋图里的形象,头梳双环灵蛇髻,身穿素色杂裾垂髾服,姿态优雅,美艳端庄。光看这姿容就知道这绝对也是出自名门的女子,这个时代门阀世家的孩子是不会娶平民百姓的。李效知道这是义母来了,赶紧起身躬身行礼。

“佳儿不必多礼。”女子跪坐到令狐恩旁边稍后一点,和善的打量着李效。她的两个侍女则在门口侧身站下。

“阿傻,本来认亲要在祖祠进行,只是我避居在此没有那个条件,所以今天就改在家中正堂行礼。”说完冲令狐达示意了一下。

李效在令狐达的引导下,向令狐恩夫妻磕头敬酒,完成了认亲的仪式。

行礼完毕,令狐恩严肃的对李效说道:“汝数次救阿驹性命,吾感念于此收汝为义子,今后汝为吾家阿四。汝为李氏遗子,当为李氏延祀。但既入吾令狐门墙,须得守吾令狐家训。”说罢,让令狐伯达端给李效一个盒子。盒子里头是三本书,最上头一本小篆题写的书名,李效猜是令狐家训。

李效躬身拜谢,然后继续静静的等着。干爹给了礼物,干娘还没给。

果然,男主人说完就该女主人了。让李效没想到的是干娘送的是个大活人。

“这是云曦,以后她就是你的婢女了。你可还满意?”女主人指着门口两位女孩中的一位道。

“义母大人,我可以……”李效话没说完,他本来想问“我可以一个人吗?”他不习惯有人伺候。

“你可以就好。云曦,过来见过四郎,以后他就是你的主人了。”

李效见状只好行礼拜谢干娘。干娘送给自己的侍女,可能不仅有侍候自己的任务,也许还有监视自己的任务。李效不愿让别人难做,默默接受了云曦的跪拜,示意她跟自己回到席位上。李效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婢女,面容清秀,身形婀娜,但是很显然也未成年,身体瘦弱尚未长开。

令狐恩又讲了几句兄友弟恭宗族和睦的话,然后吩咐了几声,令狐达领命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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