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狐面婆婆忽然佝偻着腰，剧烈咳嗽起来，她的半边脸色变得惨白，瘦小的身躯摇摇欲坠，随后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

“婆婆，你……受伤了？”

李沫心里一紧，虽然有些畏惧狐面婆婆这幅半人半鬼的样子，但他还是快步走上前，搀扶住了对方。

狐面婆婆看了李沫一眼，眼神明暗闪烁。

旋即，她擦了擦嘴角的黑血，慢吞吞道：“老了，对付这孽畜确实有些费力，无妨，休息几天就好了。”

“不过……”

狐面婆婆话锋一转，看向李沫。

“乖孙儿，要是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就能让婆婆好起来，你……愿意吗？”

“……”

被狐面婆婆阴冷的目光盯着，李沫忍不住后背一凉，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孙儿自然愿意了，不过这代价是什么呢？”

“好好好！”

狐面婆婆连说了三个好字，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

“好孙儿，婆婆吃过你的四肢躯干，口耳舌鼻，唯独这心的滋味，还一无所知呢……”

狐面婆婆说着，将自己干枯的手掌心抵在了李沫胸前。

隔着单薄的布料，李沫感觉她掌心锐利的指甲如尖刀一般，几乎要刺进胸腔里。

“心？”

李沫一惊，但还是强颜欢笑道：“婆婆真是爱开玩笑，人要是没了心，那不就死了吗？”

“死倒死不了。”

狐面婆婆咧开大嘴，露出一口锋利如刀的白牙。

“就是死了，婆婆也有法让你活，只是那疼痛的滋味，十分不好受罢了。”

“……”

李沫听着，头皮一阵发麻。

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面前的狐面婆婆不是在开玩笑，她来真的！

李沫想要逃，但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死在原地，动弹不得。

狐面婆婆的嘴眨眼间便暴涨到三尺长，一尺宽，和她瘦弱枯小的身躯相比，显得格外畸形可怖。

狐面婆婆张开血盆大口，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扑面而来，一股脑灌入李沫的口鼻，让他险些晕死过去。

“咚！”

就在这时，李沫忽然听到屋内的棺材血红棺材内传来一声震动，随后便感觉浑身一轻，无形中钳制自己的力量陡然消失。

扑通一声，李沫瘫坐在地，整个人大汗淋漓。

狐面婆婆转头看了一眼屋内，目光有些诧异，旋即怪笑道：

“嘿嘿，瞧我这惹人怜爱的孙媳妇儿，还没过门就学会了护夫……”

“放心，婆婆我只是开个玩笑，又怎么会伤害自己的亲孙儿呢？”

狐面婆婆说着，弯腰拾起地上装着血食的盘子，随后回了屋。

不出半晌，狐面婆婆又出来了，只不过手里却多了一个黑色小瓶。

“婆婆，这是？”

李沫拧开小瓶嗅了嗅，是和之前回天汁相同的气味，但却浓郁了数倍不止。

“还不是我那孙媳妇儿，舍不得她心爱的小夫君，让我将此物送你，关键时刻可以保命，孙儿，你可莫要辜负了她的好意啊！

狐面婆婆发出嘶哑难听的桀桀笑声。

“原来如此，倒是个好东西。”李沫不动声色摩挲着光滑的黑色药瓶，转手将其收进了怀里。

随后，他强撑着站起身，朝狐面婆婆点了点头，“……那就不打扰婆婆休息，孙儿先回房间了。”

临走时，李沫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屋内的血红棺材。

狐面婆婆一言不发看着李沫消失在楼梯尽头，随后佝偻着身躯进了屋。

一进屋，她便一改之前的神色，阴沉的眼睛骨碌碌转动。

“不对劲，我这孙儿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莫非……”

“招魂引招错了人？”

血红棺材内传出几声震动。

“你说的不错。”

狐面婆婆冷哼一声：“五年前，要不是那人闯进来害了我的孙儿，将他的心带走，我那可怜的老汉儿也不会没了头，我也不会为了救他们爷孙变成这幅鬼样子……”

“这仇恨比天高，比海深，我老婆子可是一天都等不了，誓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

血红棺材内沉默半晌，再次震动。

“你说愿意助我，前提是要我帮你做一件事？”

狐面婆婆眼中光芒一闪，缓缓道：“这倒是不错的交易，说来听听……”

……

……

次日清晨，狐面婆婆五年来罕见地叫李沫起床吃早饭。

望着言行举止和普通老人无异的狐面婆婆，李沫怀疑自己昨晚的经历都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