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个王瑛也并非良善之辈,当时拿到的第一笔工程款被他打一场通宵麻将输的精光。这帮人聚在一起干活前互相不认识,没有什么感情基础,认钱不认人,见拿不到钱,就要在赵姐和两个孩子身上打主意。王瑛只想解决眼前困境,竟然主动把老婆和孩子往外推。
乔祉元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站出来说是赵姐的妹子,揽下了这档子事,承诺说一定把钱给追讨回来。就这样,在这帮亡命之徒的监视下,乔祉元开始联系法律援助,跑仲裁部门......帮忙讨要工钱。王瑛他们这队人马,一无执照,二无合同,讨要工钱谈何容易。乔祉元前前后后跑了两个月,这期间自己没有经济收入,还要顾着赵姐母子三人,顶着这十几个人随时的威胁和压力,其中辛酸可想而知。
但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顺利拿到了钱,乔祉元一分不留全数分发到每个人手里。这帮人还是不放过乔祉元,死活要让她帮忙注册一劳务公司。签合同,要工钱这些事情交给这么一个心肠软好拿捏的,他们也放心。乔祉元自嘲这是要把自己当那个“冤大头”。她大学读的是社会学,“整合资源,助人以自助”这些专业理念扎根在心中。原本想找一个专业相关的工作,可这毕业几个月,在一个NGO里面也只不过是一个打杂的。社会对社会学的专业识别度几乎为零。但眼下这些人,不正是需要帮扶引导吗?这两个月和这些人接触下来,乔祉元也摸清了他们的路数,不讲道理没文化,认钱不认人,但只要有活给他们干,有钱给他们赚,这帮有过犯罪前科,敢胡作非为的老中青也能共襄太平和谐度日。
这帮人见乔祉元是有本事的,也就渐渐服了她的管束。有了稳定的活源,稳定的收入,谁不愿意体体面面好好生活。
翟向南将人塞进自己车子的副驾位置,系好安全带,开车带着人去了医院。
医生剪开纱布,翟向南看到那条可怖的长长的伤口,像一条成了精的蜈蚣,张牙舞爪趴在乔祉元雪白的手臂上要吸人血吃人肉,看着都疼。翟向南极度懊悔——不应该留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回去就把那个小窗户焊死。
乔祉元整个手臂都已经肿胀起来,医生将伤口重新处理包扎好,再三叮嘱注意休息,保护好伤处,不要二次伤害。乔祉元又请医生再给开些止疼药。
“你要那么多止疼药干什么,你下午就让我加大剂量了。那么怕疼,做事情就小心一点,维修家具这种活,让你男朋友来做。不能再开了。”医生拒绝了乔祉元,又转头教训翟向南道,“有这么一个长得像花一样的女朋友,不好好保护,好好珍惜,让人受这么重的伤,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回去让她将养着,什么也别做,药按时吃着,明天按时来换药。下午那会儿还让人一个人来医院,这么漂亮一媳妇儿,也不怕被人拐跑了。”
“医生教训的是,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您看我们般配不?”翟向南将手轻轻搭在乔祉元肩膀上站在人身后,满脸笑意。
“配。”医生打量了一眼翟向南,“不是看你俩般配,我才懒得多嘴。”
“谢谢医生,喝喜酒我一定来请你。”翟向南乐不可支。
乔祉元懒得辩驳,木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只要自己心里有定数,不知情的旁人,说什么都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