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目光，温柔中带有一丝严肃，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有所怀疑，

但又没有一丝责问之意，只是告诫他要再小心一些，不露马角。

具体是发现了什么不对，既然母亲不问，他也就不说，只是默默点点头，也给母亲夹一块鱼。

“妈，我要是也能修炼出神力，你认为是好事还是坏事？”文克新试探着问。

“有神力是好事，让人知道是坏事。”郁飒一点都不含糊，斩钉截铁，然后问，“你修炼了吗？”

“还没，正想开始。你放心，就算我练出来了，也不会拍视频发网上的。”

“好。”

“今天下午又有什么新闻？”

“好多国家开始有组织地招募修炼者了，说是保护起来，当做特殊人才重点培养。我们国家也出台了相关政策，联邦神力研究院已经把申报窗口放在了网站的首页。”

“如果真的修炼出了神力，也得到了国家承认，会给钱吗？”

“嗯！还给不少，而且低等平民会直接升为高等平民，不需要经过州和市的批准。”

“听起来挺诱人的，应该有很多人报名，假冒的肯定居多。但只是升到高等平民吗？如果出现神力等级高的，会不会直接封贵族？”

“暂时没这个政策，我估计不会。册封贵族是各个州长的权力，总统干预不了。总统只是象征意义上的国家统帅，本质上是个精英傀儡。”

“哦。州长相当于国王，各位市长是州长分封的实权领主。

“还有很多领地已经名存实亡、失去了统治权的名义贵族，如今从事着一些商业活动，或担任高级官员，其实就是给市长和州长打工。

“而联邦总统其实是各个国王为了假装公正公平，合起来推举的一个高等平民代表，站在前台替他们说话的提线木偶。

“总统的立场是中立的，但只是贵族之间的中立、为所有贵族服务的中立。

“他不能反过来册封贵族，只能让少数低等平民拔高一级，也来给贵族服务。对吗？”

“对！但有一点很微妙，联邦神力研究院专属于联邦，各州不能私设。

“这种格局是过去几千年逐渐形成的，象征最高形式的平等。但那时没有神力，所有研究都是过家家，这种平等连遮羞布都算不上。”

文克新插话说：“顶多是擦屁股纸。”

郁飒点头，“嗯。各国的神力研究院，集合了全人类最有探索精神的一批又一批精英，研究了几千年，就为了恢复世界的神力。

“还到处挖掘古代神怪遗骸，提取神性物质。

“那东西的确能大幅度增强人体机能、延长寿命，但靠它激发神力的愿望，从没实现过。

“可现在，神力复苏了，未来的一切发展都将扑朔迷离。”

两人吃一条鲶鱼，肚子都鼓了起来，难得如此饱餐。

郁飒伸手抚摸儿子的手臂，捏了捏，轻声叹气，“还是这么瘦，我没照顾好你。转眼都二十三了……”

她似乎还有话，憋在了喉咙里，不再说下去，起身收拾碗筷。

文克新和母亲之间特别有默契，他知道母亲想说什么：这么大了，该有个女朋友了。

可一看见自家这狭小的房子，一个卧室分两间，住两代人，就很难做那个奢望。

真有了儿媳怎么住？

文克新想把从电工那儿听来的消息告诉母亲，想想还是不说了。

若是真的，很快自然会知道。

吃完晚饭，母亲打开手机看新闻。

他坐在自己床上，开始练御物法术。

时间悄悄流逝，夜深了，文克新还没摸到门，没能体会到书中说的那种“感知从肉身向外延伸，仿佛肢体泛化延长，灵魂与外物呼应”的玄妙感觉。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哪这么容易一蹴而就？

关灯睡觉。

刚进入梦乡，又被一声轰然爆响惊醒，无端地动山摇。

床、柜、灯、吊扇、地、墙，整个房子都在晃，窗台上的一堆小物品嘚嘚跳动，水杯掉落摔碎。

“地震了？”

话还没问出口，只听刺耳的哭喊声传来。

文克新猛然睁眼起身，看见墙面和衣柜上映着一片红光。

光从厨房射来，冲过去一看，窗外大火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