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月亮悄悄跑上天空，宁静的村庄只偶尔传来几声狗叫。

“什么时候走？”杨老六坐在昏黄的蜡烛旁边，吐出一口烟圈。

杨奇瑞掀开里屋的门帘，看了一眼熟睡的母子，小心的挪动脚步，生怕惊动他们，转头便看见杨老六正在吞云吐雾。

“爸，别抽了，这有孩子呢。”杨奇瑞低声说道。

杨老六看了杨奇瑞一眼，笑道：“当父亲了是不一样了，知道体贴了。”

说完将用手指将燃烧的烟锅按灭，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

杨奇瑞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多年的疑惑：“您当初为什么不让我修炼呢。”

杨老六看了他一眼：“想知道原因？”

杨奇瑞点点头：“您说过我的资质是优，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我修炼？”

杨老六淡淡开口道：“是厌倦了普通人的生活了吗？”

杨奇瑞闻言看向里屋的门帘，不自觉露出笑容：“我其实挺感激您的，要不是您当初不让我修炼，我也遇不上莲儿，只是心中好奇罢了。”

杨老六点点头道：“现在告诉你也无妨，知道为什么神华州三百年都没有出现资质测试优的天才吗？”

杨奇瑞摇摇头，他对修仙界是知之甚少。

杨老六叹了口气：“我那个老朋友可不是善茬，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他将所有威胁都扼杀在了摇篮里。”

杨奇瑞瞳孔变大：“您是说？”

“没错，我当初也是无奈之举，你不要怪我。”

“怎么会，即使没有这一层原因，您让我重新选，我也会选做个普通人。”杨奇瑞给杨老六倒上一杯酒，双手递给杨老六。

“为什么给我上军人户口呢？铁匠什么的不也挺好。”

杨老六喝了口酒，叹气道：“是我那个老朋友的意思，想来他也察觉到了，所以一直防着你。”

神华州有一条鲜为人知的因果，那就是生来资质为优的人，所诞下的子嗣最低也是良，并且若是没有在二十岁前锻体的话，其资质也会逐渐变成中下，反之若是不计代价用高级药材喂养，资质也有可能变得更好，而一旦踏入仙界，有了修为在身，再想诞下子嗣便是千难万难。

“只要他想的话，是不是我就能光荣的‘战死沙场’。”杨奇瑞点点头，明白了个中缘由。

“杨成你准备怎么办，是让他跟你一样当个普通人，还是踏入修仙大道。”杨老六看着杨奇瑞的眼睛。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自己选。”

“弱者是没有选择权的。”

杨奇瑞认真的看杨老六的眼睛:“如果是您的话，能护他多久。”

杨老六将酒一口饮尽：“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

杨奇瑞点点头：“我知道了，过两天我就带他去上户。”

“不问问李莲？”杨老六说道。

“我们也没得选了，都是天命。”

杨老六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你们想的话，我还有笔钱，够他潇洒这辈子。”

“我不同意，莲儿也不会同意。”一向在杨老六面前有些温顺的杨奇瑞这次格外果断的拒绝了。他明白杨老六的意思，让杨成当个黑户，躲躲藏藏的过一辈子。

杨老六愣愣的看着杨奇瑞，片刻后问道：“这次回来待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