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

温热的气息伴随着良夜那略带讥讽的声音落下时，兰柠只觉得面颊发烫，就连白嫩的小手都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一些。

她张了张粉润的樱桃小嘴。

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反驳什么。

她一直都随波逐流，也一直都在优柔寡断。兰柠微微抬起头，看着青年阴郁的眼神，心房一阵阵钝痛。

“……对不起。”

她轻声说着。

软糯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有着像是破碎般的脆弱。

泫然欲泣的那双清澈眼眸，痛苦地闭了闭。似乎是，强忍着落泪的冲动了。

良夜见状，心弦被狠狠触动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怜惜情绪袭来，与此同时蔓延开来的，还有自责和愧疚。

其实兰柠不欠他什么。

不是吗？

是他自己在看见宿年身边的人，真的是兰柠的时候，他自己情绪有点失控了。

“……我才是，对不起。不该这样，强迫你。”

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良夜抱着她的手，紧了又紧。他微微低下头，下巴抵着女孩的头顶，有些青涩地用低沉的声音，略微笨拙地哄着。

“我，吓坏你了？”

“……对不起，应该是吓坏了。”

戴着黑手套的修长指尖，怜爱地轻轻擦掉女孩眼角的泪水。

良夜的眉眼柔和下来。

“我知道那只是幻境，只是我无法遗忘。告诉我，你在幻境里说过的那些话，是骗我的，还是真心的？”

他的手托着兰柠的腰。

把女孩托着抱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把握好力道。

良夜没把她完全托起来。

反而，因为重心不平衡的缘故，被迫让女孩只能用双腿缠住青年的腰，免得摔下去。

这样的举动下。

二人的距离几乎是缩近到无。

宽大的黑袍，被森森魔气催动着，完全遮挡住了外面魔族和妖族的视线。

兰柠感觉到他的体温。

也察觉到，良夜炽热的呼吸。

她现在就像是紧绷着身体的猎豹，精瘦结实的身体如同酝酿着庞大的力量，蛰伏着蓄势待发。

“半真半假……”

兰柠没办法把话说得那么绝对。

每一次博弈，都像是在走悬崖上的钢丝。

良夜幽深的双眼安静地注视着兰柠，仿佛想要从女孩的表情里看出什么。

兰柠也在不知不觉中和他对视。

还记得。

以前流传过这样的说法，对视的时间如果超过三十秒，那么就很容易对对方心动。

兰柠也不知道正不正确。

只是，当她看着良夜那双深邃专注的眼睛时。

心里没来由地开始紧张起来。

“九皇子应该还不知道，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吧。”

良夜轻声说着。

他抬起手，神色冷酷，但是动作却格外温柔地抚摸着兰柠的脸颊。

“还不知道。”

兰柠垂眸，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精致的面容有些苦涩。

再看她脸色苍白，这看上去有些虚弱的少女，似乎是在感到不安。

良夜有所察觉。

松开了手，让兰柠重新站稳。

就在女孩感到疑惑的时候。

良夜的黑袍抽离，阴冷的气息也如同黑色的潮水般随着一起退走。

兰柠的心里突然被强烈的不安笼罩。

猛地回头。

看见的是，不知道何时回来的宿年。

狐狸夫君的漂亮桃花眼里，从最开始的错愕，再到后来的慢慢转变。

他眼里的光好像破碎了。

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