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济北的秋天都很短暂，脱下了背心大裤衩，转眼就到了穿棉袄的季节。

可是今年，济北的秋天好像格外的漫长。连着几次持续一周的凄风冷雨，却迟迟不愿彻底变凉。

湿冷的空气朝人骨头里钻，晚上十点钟街上行人渐少，杨星桥扔掉手上的烟头，用脚大力碾碎，然后裹紧了身上单薄的外套，顶着纷飞的落叶钻进了黑暗里。

就在刚才，他用脚碾碎了一只白衣伥鬼。

所谓伥鬼就是被老虎吃掉的人，死后会变成伥鬼，勾引别人来被老虎吃掉，以求自己的灵魂可以解脱，踏入轮回。

这是一只很可怜的伥鬼，第一次行凶作案就被杨星桥抓了个正着，塞进烟里被抽了个干净。

杨星桥是好人吗？是也不是。准确的来说，他和这只伥鬼一样，都不是人。但是，不管是谁，总有要维护的东西。这只伥鬼，也不过是为了自己能够踏入轮回，投胎转世。他错就错在他不该动杨星桥最好的朋友，还把他摁进茅房差点淹死。

回到网吧，程子高正一脸颓废的看着电脑屏幕里激烈的搏斗，衣服都撕的稀烂了，可他眼里一丝波动也没有。

杨星桥过来帮他关掉了电脑，点了根烟塞到他嘴里。兄弟，回吧，都七天了，再不回去高婷婷快拿刀剌我脖子了。

程子高深深吸了一口烟，说道，你闻闻我身上还有味吗？我感觉我打嗝都是屎的味。说完，嚎啕大哭，引的众人侧目。

凌晨，浅深汤泉。

杨星桥程子高叼着烟，淋着蒙蒙细雨，把身体泡在温暖的汤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