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姒年愣了一瞬，而后才道，“这话怎么说，你瞧见了什么？”

乌冬忙凑近些，小声开口，“奴婢亲眼瞧见那姜宁杀了人，刀嵌进石头里，刀把还在颤动，可见力气有多大，且新来的那户人家也姓姜，保不准就是姜家的主族。”

“不过力气大些罢了，也能将你吓成这样，只是杀了人……”辛姒年眸色微动，思索片刻，低声道，“你当真见那人咽了气？”

乌冬忙不迭点头，低声应道，“当然，奴婢不会看错的，脖子朝外喷血，人躺在地上都不动了！”

辛姒年勾起一侧唇角，身子朝后靠去，轻声道，“既然真死了人，乌冬，你去报官，找衙门的人过来处理。”

乌冬愣住，旋即大为震惊，喃喃道，“主子，若论起人命来，咱们流阳城可赛过姜家数倍啊！”

“糊涂东西，哪个衙门敢抓我去？”辛姒年瞪她一眼，沉声道，“姜宁不过一个农户女，抓便抓了，剩下两个老的两个小的，再留给我慢慢对付。”

乌冬有些迟疑，却还是点头应下，“是。”

次日，天还没亮，辛姒年早早就起了，生怕自己错过姜宁被抓走的好戏。

乌冬才出院子，就见斜对面的茅草屋缓缓开了门，探出一张俊脸，正笑着望向这边。

“辛老板，初次见面。”

辛姒年瞧着眼前人，一口银牙险些被咬碎，“闻钰…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先前的算计还没找你计较，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闻钰瞥了眼站在外头的乌冬，轻咳两声，好不容易平稳呼吸，幽幽道，“辛老板有容人之量，即便得了闻某的算计，吃了姜家的暗亏，还不计前嫌赏下粮食，果真是心善之人。”

“放你丫的……”辛姒年还没骂完，忽地顿住，眼底闪过丝惊骇，急忙叫住了一旁的婢女，“乌冬，回来！”

乌冬不明所以，却还是听话的进了宅子。

闻钰瞧着主仆二人的背影，眉眼含笑，抬步朝着对面姜家走去。

过不了多久，小丫头就该来叫他用饭了。

乌冬站在一侧，满脸不解，小声道，“主子，咱们不去告发姜家了么？”

“还告个屁！”辛姒年气不打一处来，咬牙道，“姑奶奶的粮都在她手里，自然得谨慎些。”

话落，辛姒年扭头瞧着她，低声问道，“昨夜里你跟过去的时候，可有见着别人？”

乌冬摇摇头，“只有奴婢一个。”

“那就怪了……”辛姒年眉头微蹙，指尖掐进手心，轻声道，“那个闻钰，你叫人给我盯紧了，他一定知道姜家的秘密！”

“是。”

“另外，”辛姒年朝她招了招手，伏耳过去，“你找人去虎行山一趟，借姜家的名头，找胡天翼做笔生意。”

一侧的姜家，早早升起了炊烟。

“巧儿，走，陪爷爷出去遛一遛，白阔个狗东西又不知道去哪里混了！”

院子里传来葛元嘹亮的声音，下一瞬，只听小丫头应了声。

姜家仍旧在打着辛姒年的名号施粮，村民们一开始不愿再收，却抵不住饥饿，又排起长队来。

辛家门大敞着，辛姒年搬个凳子坐在外头，瞪着那一个个不知死活的贼人。

乌冬悄悄蹭过来，小声道，“主子，事儿都办妥了。”

闻言，辛姒年抿唇笑笑，望向对面正施粮的姑娘，眼底闪过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