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琺听得心中怦怦直跳,贾府老爷这种权势的人,只要说一句话,就能改变他的人生,当下毫不犹豫,连问都没问明路是什么,直接答道:“我愿意。”
贾珍道:“好!银子的事你不用发愁,我会负责找先生教你,让你能够心无旁骛地读书,并且如期参加科考。你若不想虚度光阴,就该全力以赴,金榜题名,否则你永远也摆脱不了被人欺压的命运。”
林琺坚定地道:“恩公放心,只要给我机会,再难我悬梁刺股也必定要成功。”
贾珍含笑点头,对赖二使了个眼色。赖二会意,对林琺道:“你也累了,先下去歇息吧。我让掌柜给你开了间上房,菜肴也送过去了。”
林琺忙道:“那晚辈就先行告退,不打扰恩公休息了。”
等林琺走了,赖二才问道:“老爷为何不告诉他实情?”
贾珍叹了口气道:“此事成不成,不在你,不在我,在他人手中。”
转头又想起来一事,问道:“林姑娘那边怎么样了?”
赖二道:“林姑娘已经和林姑老爷见过面了,说是姑娘哭得了不得,婆子们深劝了一番才好一些。但或许是因为伤心过度,姑娘又咳起来了,且这次咳得厉害,我已经命人请了扬州最好的大夫上门诊治。”
贾珍没说话,以他一个现代人的视角来看,林黛玉很有可能得了肺结核,而以眼下的医疗手段是无法根治的。
这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林黛玉作为林如海最后的血脉,若她有事,则林家伤筋动骨,元气大伤。
再说虽然目前这丫头还小,但他也素来爱慕黛玉才情,决不会袖手旁观。
不知道自己用土方研制的大蒜素能不能杀灭结核菌,外敷不行,得要搞内服,而且必须尽快,省得病情越发严重,控制不住。
贾珍下定决心,回去就让贾芸制作内服的药。
不过这些是日后的事,以后再说,眼下却有一件急事。
贾珍答应了林琺要给他找一名先生,于是问赖二道:“你回京里以后好好打探看有什么好的先生?”
谁知赖二笑道:“老爷,先生多的是,但大多都是些自己都考不上的穷酸老儒生,又如何能教出一个前程锦绣的学生?功名在身的,又不屑于去教书。剩下的就只有名家大儒,但那些多与朝中大党相勾连,轻易不收徒,老爷若想林琺投靠他们门下,得回京亲自拜帖才行。”
贾珍想了想,断然道:“不行,目前我们不能太高调出格,否则容易惹人怀疑。林琺一事更需保密,尽量不要让人看出和贾家有明面上的关系,以免引起某些人的猜忌。难道就没有办法另找了吗?”
赖二思索半晌,吞吞吐吐道:“其实还有一人,也很是合适。”
贾珍忙问:“是谁?”
赖二道:“当年老太爷还在的时候,给老爷延请过一位名师叫范于焉,他曾是前朝状元,满腹经纶,又做过前朝太子太傅,本属于前朝余孽,要一并砍头的。老太爷自己没读过什么书,但对这类读书人还是爱重得很,于是求太祖爷饶了他一命。范先生为了报答老太爷,就答应留在府中做教书先生了。”
贾珍大喜过望,精神都好了不少,立刻道:“这就是绝佳人选啊!他如今在哪?快把他请了来。”
赖二看了贾珍一眼,嗫嚅着道:“范先生教老爷不到半年,因为老爷小时太顽劣不堪,教的一句都听不下去,还捉弄他。范先生气不过,就辞了西席,扬言再也不教老爷,四处云游去了。”
贾珍嘴角一抽,敢情又是自己的锅,如今得自己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