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顾淮差不多年纪的人,都八十快九十岁来了,算是初步步入中年阶段,虽说相貌上看起来还是比较年轻,但终究是和真正的年轻人多出了好几条代沟。
就比如他们不理解现在的男孩子怎么都喜欢留长到看不到眼睛的刘海,有的甚至还卷的跟泡面一样虽说学校并不管的这么宽。但在他看来,都丑的跟鬼一样,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
一见到这些学生他就首先在心里给他们打个负分。
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正好这时也到了办公室,他先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翻出一个干净的笔记本和一支笔,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玻璃屏的平板,指节快速地按动输入了很长的一串代码,上次在宴会厅开的临时会议画面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南竹钰把这几样东西统统扔给身后的白榆,指了指茶几那边的沙发:“喏,去那儿。”
接着就不再理会,自己坐在办公桌前面打开电脑又开始了繁忙的工作。
倒不是说南老师有多么热爱工作,毕竟谁愿意加班到凌晨呢。
不过是他刚刚进行完最后一次巡逻,正好碰见这个半夜不睡还偷偷溜出来的孩子,顺口就罚人家现去抄写。
自己也就苦逼的陪着了。
白榆这边,因为茶几和沙发都是差不多的矮,其实并不好坐,尤其是在这里写字更是不方便。他屁股坐在沙发上,笔记本和平板都在茶几上,他的把脖子伸长趴在茶几上才行,他一整个腰身都要折成一百八十度了。
恨不得把这个透明的电子屏幕登出两个窟窿来。
因为南竹钰只是给他找了一个当时的监控录像,角度还正是他们那几个人的地方,南竹钰开会的说话声倒是听得见,不过甚至连字幕都没有了,白榆看一下暂停一下,然后哼哧哼哧往笔记本上抄。
他倒是试过用AI自动生成字幕的功能,不过失败了,显然是被南竹钰做了手脚。
白榆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跟个王八似的憋屈。他稍微抬头就可以看见办公室另一边的一面玻璃墙,外面就是银河。
只要他一动手,就能往这块玻璃上砸出一个窟窿,别说南竹钰,这艘飞船上都没一个是他的对手,根本没人拦得住他。沈曼曼算个屁啊他凭什么要死皮赖脸的跟着她现在还要被迫在这里罚抄这些狗屁东西!
突然一声细响,引起了南竹钰的抬头。
他是不知道在这几个瞬间白榆到底想了多少事情。
只见这个少年趴在茶几上,又长又密的刘海掉在那一块玻璃上,脸都快贴上去了。
还有,他把笔折断了。
白榆是吧,他算是彻底记住了。等到学校他就用点关系,保证这孩子一定不会落到他的班上。
谁爱管谁管,反正他打死不要。
“写了多少?”
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白榆也没有抬头,但是极其不耐烦地把那一支断成两截的签字笔仍在另一边,毫不客气的把笔记本伸出去,自己还是保持趴在茶几上的状态。
“这是……你的字?”除了震惊外还是震惊,南竹钰直接瞪大了双眼,就连语气都变了。
虽然他只写了两行,对的没错在这趴了半天了只写了两行,下面还无聊的画了一只蝴蝶,该说不说画的倒是挺好看的。
南竹钰张了张口,话在脑子里绕了好几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为人师表的,说话要注意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