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令人恐怖的天赋！”

林宴身上弥漫出来的那股玄之又玄气息让陈才人为之动容。

虽然气息顷刻间敛去，可确定无误就是破境时的神道气息。

“小宴子定魂入境了！”

陈才人浮想联翩，自己接触戏曲，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才定魂成功入境，可小宴子竟用了不到半日时间。

“你入境了。”

“才人知道了？”

陈才人莞尔一笑：“方才你身上有神道气息散出，虽然微弱，但就是‘定魂’产生了角色信仰，戏道入境的征兆。”

她敦敦教诲：“但这不意味着你能随心所欲的融入角色当中，产生信仰，利用神道力量，这只是入境时的灵光乍现。所以你要不断的接触、了解戏曲，研究角色，不断表演，如此以来，信念感适才会持续加强，表演也越发真实，那时候不分戏里戏外，如疯如魔入道。”

“嗯，谨听教诲！”

“我说了，我非你师，你非我徒，如果有师徒的名分羁绊，你很难真正触摸到戏的神道领域。”

“我懂了！”

“小宴子，你看好了，这是‘打’的秘法，‘一袖云天’”

陈才人青袖摆动，柔荑悠然拂动，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在她身前虚空中爆开。

空气竟在林宴视线内跌宕起伏，形成劲锐湍流，一丈范围的空间如被烫开了一个破口。

“这就是‘一袖云天’，至于心法，方才已经对你提及过了，如疯如魔入道，信仰和神道共鸣。”

“明白了！”

“现在看我台步！”

陈才人一袭青衣，裙据飘展，瞬间在七次不同方位高低迥异的移动，她的动作不但密集快速，且身法之婀娜、姿态之柔慢，直如驭云仙子，凌虚而舞。

林宴想到了给陈才人送膳期间，在庭院内看到的一幕。

转念之间，他便收回了思绪，心无旁骛观看、参悟了起来。

“要说步法，即便是武神道和戏比较起来，也是逊色，台上演绎，曲目不同，有慢步、快步、横步、叉步、蹲步、醉步、碎步、颠跌步、剪步等，林林总总，超过百种，学会所有的台步，融会贯通，随心所欲。”

林宴的眼中，陈才人一袭青衣如化蝶，姿态蹁跹，就像是跳着优美的舞曲。

曲终舞毕，她喘气，“身子骨还是不行！”

“要不今日就到这儿。”

“小宴子，我很开心，一来是你的天赋，还有就是找到了传承，所以更不能浪费时间，带我到厅内。”

林宴推着轮椅进入画梁雕栋，陈设古朴的厅内。

她和颜悦色说道：“我现在教你‘绘朱颜！’”

林宴心思恍惚，“绘朱颜”，这是从陈才人身上开卦后又被消卦的一道“机缘”，如今却是被陈才人以更大的机缘还了回来。

“看到涂红画绿的脸谱，世人会想到戏曲。或者一提到戏曲，一定会想象到舞台上勾画五彩脸谱、身着各色戏衣的人物形象。绘朱颜就是脸谱。”

陈才人拿了油彩、画笔。

“万里江山丹青绘，朱颜辞镜本无我。生旦净末丑，统统扮一回。小宴子，你可知那些生、旦、净、末、丑五大行当的人物。”

林宴思绪纷飞。

生：《白蛇传》里的许仙。

旦：《铡美案》里的秦香莲。

净：《将相和》里的廉颇。

末：《定军山》里的黄忠。

武：《美猴王》里的孙悟空。

…………

暮色十分，在陈才人手中学了“绘朱颜”的林宴拿着一盒油彩、画笔回了直房。

送膳的时候倒了。

夕阳红橙橙的飘荡在天边，他拎着食盒进入东八院。

“小宴子，你来了？”

或许是午间林宴搀扶湘儿的那一幕，曹卿鱼主动向他打招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