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薇消失了。
我跑到对面,人海茫茫,脑海模糊的伊人再无踪迹。
该回去了,临走前我向路边小贩打听,他是否知晓女人离开的方向。
得到的却是摇头道:“没注意,不过女人表情疑似充满遗憾,并自语惦念昔日有个男人为她唱歌,一起熬过艰难年华。”
语毕,我道谢离开了。
我早已放下过去,自己和简薇的感情确实有过太多遗憾,亦有众多美好,但最后结果是痛彻心扉。
这其中或源于方圆、向晨。
归根结底,简薇的父亲留给我们的无奈深入骨髓,这便是真正原因。
现在想来,四年前自己还是太过单纯了,竟会幻想所谓破镜重圆。
在那段有缘无分的感情里,我们都没有错,仅仅是两人把阶级、生活想象的过于美好,以至于在现实面前,我们都输的太彻底。
我和简薇的关系永远停在了方圆的葬礼上,连简单到可以询问彼此近况的朋友算不上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莫过于此。
这是简薇的遗憾,同样是我的重生。
大概等所有人暮气老年时,那段经历便如苦涩的咖啡带着回甘,藏于无声一笑吧。
......
回到电玩城,朝思暮想的女人抱着爱情结晶,翘首以盼我的归来。
虽然米彩之前表现的很平静,但从她持续东观西望的目光,就能知道这个经常为我着想的女人,心里一定充斥了许多不安。
我把糖果分给望眼欲穿的孩子,问道:“为什么不和所谓先玩?”
米彩暗暗松口气,向我走来:“约定好了要一起。”
浅显一席话,就是彼此日常,而今我们从未像热恋中的情侣,绞尽脑汁设想如何讨对方欢心,可互相的思念像是细水长流般自然。
憨态可掬的孩子吃到心心念念的糖果,马上学着电视里的剧情道:“蟹蟹,鸽鸽解解,祝尼们早生贵子。”
声音软糯但真诚。
米彩抽出纸巾拭去他嘴角口水微笑道:“谢谢,不过哥哥姐姐已经有孩子了,你应该祝我们百年好合。”
“窝不懂......”小孩大抵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自责低头攥着衣角。
我见状蹲下身拿出糖悄悄塞给他:“哥哥再给你颗糖,你能和其他小朋友去别处玩吗?”
孩子终归是孩子,看到手里多出的阿尔卑斯顿时屁颠屁颠拉着其他人跑开了。
电玩城面前霎时间变的冷清。
想到以前在苏州坐坏的摇摇车,我望向店里询问道:“老板,这辆车能坐两个大人吗?”
老板眉头皱起,表情怪异的看了看我和米彩,迟疑道:“当然不行,不过车子后面打算当废品卖了,你们玩的时候小心点。”
闻言,我拉着米彩坐下,摇摇车原本开怀大笑的表情仿佛变得凝重,托着本不该在这个年龄承载的重量缓慢移动。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美妙的歌声响起,米彩并未提及刚才的事情,而是把所谓放到腿上,时不时逗得他眉开眼笑。
我把剩下的糖递给她,自顾自道:“我没找到简薇,你等会给莫之石回个电话?”
米彩似乎明白我的意思,莞尔一笑道:“嗯,不过我有点好奇简薇突然回国的原因。”
我试探问道:“你觉得和我有关系?”
米彩摇头:“虽然我和简薇交谈不多,但清楚她的性格,她不会因为这个就特意从美国回来。”
我愣了愣,确实如她所言,简薇是个坚强的女人。如若不然,在国外的那些年,她也就不会果断回绝她父亲资金上的帮助,从而在异国他乡独自生存。
至于简薇回国的原因,我同样思考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不再为此纠结。
“昭阳,有关简薇的事情你不用表现的小心翼翼,更不用担心我会吃醋,我说了相信你。“米彩抬起吹弹可破的俏脸说道。
我笑了笑调侃道:“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在着急的左顾右盼。”
被拆穿的米彩看向别处,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你看错了!”
稍稍停顿,接着补充道:“我只是担心你会和简薇聊的时间太久,从而忘记这边还有人等你,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去买菜。”
其实她猜错了,我不是表现得小心翼翼,而是做出了改变。
若是换做以前自己重感情的样子,在得知简薇回来的消息,一定会奋不顾身前去寻找她,即便向米彩报备,大概率也是在事情结束后。
甚至如果米彩不问的情况下,自己有可能都不会说出来。
虽然自己并未忘记简薇的好,但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没有边界感,毕竟自己因为这种行为给米彩造成过伤害,一度导致我们的关系近乎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