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皆赞同。礼科给事中亦无异议,唯有暴谦贞无奈叹息,终是点头应允。
与此同时,新任工部侍郎徐光启正巡视军器局,面对皇帝迁王恭厂之令,他并未鲁莽行事,而是步步为营,先断原料,再空火药库,而后方议搬迁之事。
然军器局工匠凋零,令他忧心忡忡。嘉靖年间尚有三千工匠,而今在册者不足千人,国之大计,任重道远。
而朱由校亦在忧虑之中,内财府核查账目,竟发现宦官贪腐之巨,万历之过,累及今朝。屋顶漏水,国库空虚,皆是亟待解决之难题。
杨秀成在细核账目之际,突遭御马监宦官暗算。
“无恙乎?”
“奴婢感激皇恩浩荡,幸得干儿舍身挡刃,安然无恙。”
“简言之,斩!”
朱由校掷账本于地,眸中寒光毕露,一语定生死。
“四两纹银一枚卵,朕食莫非金镶玉?”
“速将贪腐之徒名录,呈予魏忠贤。”
“令其涤荡一清,勿留余孽。”
“奴婢遵旨。”
杨成秀闻言,颈项微缩,拾起账册,叩首应命,匆匆而去。
目送其背影,朱由校不禁咬牙切齿,心中暗忖:何以弃宫宇之安,而择净军无根之阉?皆因紫禁城内,亦非净土。
外臣暗箭难防,内侍亦藏祸心,皆可置朕于水火。
“禀皇上,孙传庭、曹文诏求见。”
“宣。”
“臣等叩见陛下,恭祝圣体康泰。”
“平身。”
朱由校收敛神色,望向二臣,询其来意:“二位卿家联袂而至,莫非练兵之事有变?”
“启禀陛下,臣等此行,实为军械所困。”孙传庭,进士出身,率先陈词。
“军械之缺?”朱由校闻言,颇感讶异。
“新募旧兵,合计万余四千,然腾骧四卫之库存,已尽输南海子,挑选之余,仍不敷用。”
“且马匹之数,与籍册相悖。”
“马匹何在?”朱由校转首,目光如炬,问向刘时敏。
“恐已遭魏朝及前御马监阉竖私售。”刘时敏答曰。
“急用时如何?”
“市上租赁权宜之计。”刘时敏深知魏朝劣迹。
“魏朝此人,罪该万死!”朱由校怒不可遏,恨不能掘其坟茔,再行问斩。
“兵部未曾援手?”话题一转,朱由校问曹文诏。
“兵部言,辽东物资正紧,无暇他顾。”曹文诏回禀。
“辽东之事,何时如此上心?”朱由校心中疑惑,往日抠门之态,今何在?
“暂且挪用腾骧、燕山库存应急,以练为主,朕自有计较。”朱由校决断。
“臣等领命。”孙、曹无奈领旨。
二人退下后,朱由校对刘时敏吩咐:“速集内廷甲胄兵器匠人,朕欲建厂自给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