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歌,我不会忘记你的。”
华丽的车站,人行川流,徐仁站在入站口,身后是不断催促旅客登车的广播。
“开往虞北市的K570次列车,马上就要发车了,请还没有登车的旅客抓紧时间上车。”
那年他15岁,继母的刻薄令他无法忍受,于是攒了几百块钱,买了一张逃往远方的票。
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站在家乡的土地上吧。
去哪……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宁歌的眼睛有些红肿,昨夜似乎哭了,她站在徐仁身前,故作轻松道:“我也不会忘记你的,记得给我写信。”
“好。”
这是徐仁对宁歌说的最后一个字。
火车轰鸣而过,将青春碾在车轮之下,咣咣当当地驶向远方。
少年男女未结果的情愫沦落成两行无言的沉默,谁也不愿再提,谁也不会再提。
只不过如今,在一片狼藉的动物园里,两人再次相遇,这一次,宁歌的双眼依旧泛红。
她轻声道:“徐仁……是你做的吗?”
“不……啊,算是吧。”
徐仁站起身,双手掏了几下,终于摸到了口袋,故作轻松地插兜说道:“你在这工作吗?啊哈哈,今天放假,快回家吧。”
他转过身,对叶小姐说道:“叶秉吟,我们走吧,你的目的达到了。”
“你第一次叫人家的名字。”
叶小姐嘟着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着什么急呀,道士先生,不和你这位朋友再聊聊吗?”
她笑眯眯地看着宁歌,歪着头说道:“小妹妹,你好像很特别呢。”
徐仁也回过神来,在叶秉吟的“血鸣”范围内,除了个别意念力强大的人可以例外,其余生灵都会被影响,轻则血脉翻涌失去意识,重则当场血崩。
可眼前,宁歌除了有些愤怒之外,完全不受影响。
叶秉吟的笑容愈加明媚,她拍着手说道:“看来我们找到了,最完美的试验品。”
她原地转了个圈,勾起脚说道:“我真的太开心了,开心得……”
“有些难以自控了呢。”
她眼神一冷,轻轻打了个响指,双眸泛起银芒。
“血鸣。”
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猛地席卷而来,将宁歌的衣发吹得猎猎作响。
宁歌只觉得仿佛有一只大手死死攥住了她的心脏,剧痛之下,她两眼一黑,几乎丧失了行动能力。
她可以明显感觉自己的血管被撑得高高耸起,脉搏沉重而迅猛,声音穿透耳膜。
“好奇怪……”
她咬紧牙关,想要凭意志力抗下这诡异的攻击。
咚……咚……
血压急速攀升,眩晕感伴随着失重感接踵而来,她颈部的心形印记再次醒目,散发出阵阵波动,对抗着血鸣的威压。
“哦?”
叶秉吟眯起眼睛,似乎发现了宁歌的特殊之处,她眼眸中的戏谑之色越来越重,一步步走向宁歌。
忽然,她的腕子被人抓住了。
“我们该走了。”
徐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叶秉吟的神色渐渐阴冷,她甩开徐仁的手,说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徐仁。”
徐仁的目光毫不躲闪地直视着叶秉吟的双瞳,“当然,叶小姐,我不会让你伤害她,至少今天不行。”
“理由并不充分。”
叶秉吟冷笑一声,气势再度攀升,宁歌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丝丝鲜血顺着嘴角淌下。
“震字-肆-乱坡流。”
道家秘传的八卦咒谕时隔多年再次临世,地脉震颤间,大地如湍流汹涌的波涛,翻涌不断。叶秉吟玉足轻顿,跃到十数米外,双臂环抱,冷眼看着挡在宁歌身前的徐仁。
“道士先生,你……着相了。”
徐仁手中依旧捏着术诀,死死盯着叶秉吟那张绝美而冰冷的脸,一言不发。
“好吧,既然你执意保她。”
叶秉吟伸了个懒腰,手指有些无聊地绕着自己的发梢,说道:“便依你,饶她这一次,只不过……”
“你总得付出些什么代价来哄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