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来到山脚,才知道佛院究竟有多高,楼梯参天,其上没有一片落叶,竟然还泛着洁白的光亮,楼梯之上,一条血线分布在正中央直通天际,给原本圣洁的参天梯增加了几分血腥的诡异。
李天明依然登上台阶,可吴妄却浑身颤抖,试图通过深呼吸来平复自己内心的慌张,二人没走多远,便看见楼梯之上尽竟然还有俩人,一个村妇,手里满是老茧,每向上走一台阶,便磕上一头,嘴里念念有词“神明在上,保佑我儿”
村妇的额头已经满是鲜血,可却仿佛不知疼痛一般,一脸虔诚,旁边一个男孩,双腿叉开,蹲坐在第,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满脸的桀骜不驯“我凭什么听你的!你就是磕死在这,我也不会管你!更不会掉一滴眼泪,老子今天到要看看,这神明能不能管得了我!”儿子当老子,只是这老子不知道是娘的父亲,还是神明的老子。
女人听完眼神更加坚决,头磕的更加猛烈,以至于碰撞台阶的鲜血,竟然开始四处飞溅。
那条分布在楼梯上的红线!竟然是鲜血浇出来的!是硬生生的被人磕出来的!!吴妄一把扶住村妇的头,“封建迷信!!封建迷信啊!!!再磕下去!你就没命了!!”
村妇先是一愣,随后发出刺耳的尖叫,一把将吴妄推开,赶紧多补上几个“神明莫怪!神明莫怪啊!!”
一旁的儿子乐的前俯后仰“让她磕,哈哈哈哈让她磕!!”
李天明拉住气急败坏的吴妄,“自从道佛院救治了瘟疫的病人,名声更胜从前,想要进入其中的人数不胜数,所以道佛院特意设置了入院条件,一步一磕头,五步一回首,直到看不见来时的路,直到磕完这参天梯,才能入院,入院谐音如愿,以求如愿以偿,来这里的人都是有所求的人”
“那他们磕死在这里怎么办?还怎么如愿以偿!”
李天明深吸口气“佛度有缘人!他们如果死了,即为无缘罢了!”
“这……!!这是封建迷信!!!道佛院不是在普渡众生么!!为什么要设置这样的条件!”李天明哈哈大笑,看了一眼头上的太阳,拉着吴妄飞快向上攀登“求神拜佛,自然要心诚则灵!否则又如何有求必应!”
“我们不用?他们就不能换一种方式?”李天明目光不断闪烁,看着吴妄一脸笑意“不用,入院还有一种方法,简单的很,简单的狠!”
“分不清了!真的快分不清了!这梦为何如此真实!!”吴妄被李天明拉着飞快向上攀爬,头却扭过去看着那一脸虔诚的妇人,思绪不断翻腾,脑子里乱成一片,吴相去哪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联系自己!
二人终于登顶,面前一个巨大的门框,门框之上有着一金色的牌匾,“道佛院”门框之下,站着数人,两位光头和尚,一个上面六个戒疤,一个上面七个,只是那戒疤,没有任何烧制的痕迹,猛地一看更像是天生头顶有缺陷一般,陷下去数个凹坑,二人虽然是和尚却穿着一身蓝色道袍,年龄不大,但一脸严肃。
还有一男一女,站在门框之外,二人头上裹着厚厚的绷带,尽管如此,绷带上依然有鲜血渗出,女人神色忐忑,男人不断张望着门框之内。
吴妄顺这视野望去,道佛院占地面积极大,有两座极高的雄伟宝殿,一为佛门,二为道门,中间有一座巨大的雕像,雕像前有鼎,鼎中供奉着高香,雕像头颅前方无发,光秃秃的顶部塌陷了一个巨大的凹坑,后方长发飘飘,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塌了半个脑袋的和尚带着半顶假发,雕像双目眯成一条缝隙,以至于不管身处于任何一个角都会感觉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
忽然,远处身穿红袍道士,长相极丑,缓缓而来,明晃晃的光头上顶着八个个戒疤,那戒疤与门前的两位一样,都是深深的凹陷,其手中还牵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眼中无神,给人的感觉似乎是瞳孔无法对焦一般,脸色略显青紫,呆呆的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