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机场。
晚上八点半,出租车胡乱停在等待区,司机们蹲在地上抽烟闲聊。
王归刚从欧洲回国,十几个小时的经济舱把他已经突出的腰间盘摧残的生疼,一瘸一拐地走出机场。
一个寸头啤酒肚,面目油滑的司机抢先接过他的行李。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敲定了车费,一百五十块。
一路上,司机操着浓重的秦川口音攀谈,王归一个字也没听。
他盯着手机,师父最后发来的那条微信:
【我与你两位师伯即将隐退江湖,你速回国接领法脉。】
收到消息后,王归发了两条信息询问,又打了几个电话,都如石沉大海。
师父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拜师十年,从未有过这样的事。
哪怕两年前他去欧洲接管家里的生意,隔三差五也和师父聊几句。
他意识到事情绝不简单,用仅剩的余额买了张回国的机票——
两个月前,家族生意失败,他从意气风发的富二代变成了穷光蛋。
“小伙子,你这是从哪来?”
“欧洲。”
“这个烂怂机场也能飞欧洲了吗?”
“飞秦川的机票最便宜。”
王归不想再搭理,把冲锋衣拉链拉到顶,垂下头闭目养神。
司机识趣地闭上嘴,驶出机场高速,钻进了偏僻的小路。
一阵轧过石子路的颠簸,让王归猛然警觉。
他转头看向窗外,机场高速的灯光在身后闪烁,车前却是一片黑暗。
“我来过秦川,你这条路走的不对。”
司机的脸又黑又亮,对侧驶过一辆货车,远光灯照在油腻的脸上,闪出一丝狡黠。
“这条路近。”
王归把双手悄悄从上衣兜里掏出来,紧握成拳。
“上高速。”
司机猛踩刹车,停在一片荒地边。
别说城市的霓虹灯,就连路灯都没有。
王归一米九的个头,在欧洲都敢深夜出门闲逛,更别提回到治安良好的华国。
他淡然地看着司机。
“刚才说多少钱来着?”司机歪着嘴坏笑,扭脸问道。
王归冷笑:“想加钱你早说啊!玩什么套路。”
“嘿嘿,我想了想,一百五有点少。”
“你要多少?”
司机伸出三个手指,“三百。”
秦川机场离市区五十公里,打表的话也就一百出头。
三百块钱,狮子大开口了。
要是放在两个月前,他肯定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票子砸在司机头上。
而现在,他钱包里连二百都没有了。
“行,三百就三百,你开就是了。”
满脸痞笑的司机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摊开:“先给点钱付个定金,到了酒店你再付清。”
“行。”王归在身旁的包里翻找钱包,“你先开,我这就给你拿。”
以为王归是个软柿子,司机放心地把车子启动,慢悠悠地往前开。
他不时看向后视镜,确认王归正手忙脚乱地找钱包。
“我跟你说,不是我要价太狠,是这路实在太……啊!”
忽然,他觉得脖子一紧。
王归左臂环绕司机的脖子,左手抓住自己右臂结实的肱二头肌,右手手背贴在司机后脑。
一个标准的裸绞。
“我他妈给你脸了吧!”
王归稍稍用力,司机喉咙里一阵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