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闻到空气中散发出的药香,有些刺鼻,还有些辣眼睛。
方离冷笑一声,眯着眼看向众人。“你们打伤我二叔,又来强买强卖。真以为老实人好欺负?”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那人抽刀起身,正要劈砍的时候,脸上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丢了刀,捂着脸,疼得龇牙咧嘴。
“啊、我的脸,好痛!你、你小子做了什么?”
“我的手臂,好痒!毒,这一定是毒!”其中一人抬手就抓,三两下就出现了一道道血痕。
“我、我也中毒了。痒,又痒又痛。”
剩下的三人之中,只有护卫首领的症状比较轻。
因为他站得稍远,并没有被药粉波及。顶多就是吸入了空气中残留的粉末。
方离摇了摇手里的葫芦,不紧不慢地开口,“这些药粉是用黑须蜈蚣,碧眼蟾蜍、红腿蜘蛛、以及双尾蝎和蛇骨研磨而成。
你们可以叫它五毒粉!如果没有解药,半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
“交出解药,我可以饶你不死!”护卫首领抽出长刀,以刀尖指向方离。
“我一个山野少年,死了也就死了。但是你们不一样,有钱有靠山,活着就是在享福。”
面对护卫首领的威胁,方离没有后退半步。依旧是脸色平稳,眼神坚定。
停顿了片刻,他继续开口,“你们上有老下有小,死在这里着实可惜。我一条命换你们六条命,好像也不亏嘛!”
说完这番话,五毒粉的药效也彻底释放出来。
“首、首领大人,救我,我还不想死。痒啊,真他娘的痒!”说话之人已经抓破了胳膊,暗红色的血液正缓缓冒出。
“求、求求你给我解药,痛,太痛了,我受不了。”另一人已经跪在了地上,整个脸颊红肿得变了形。
“求、求你绕我一命,求求你了。我去年刚成亲,儿子还未满月。”
“嘶、眼睛也开始痛了,首领救我,救我啊,我不想死……”
看到这一幕,护卫首领不得不认怂。
这五名护卫跟了他好几年,确实是上有老下有小。若是出了意外,他将无法收场,苏家那边也不好交代。
“小兄弟,有话好好说,把事情闹大了对你没有半点好处。只要你肯交出解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想要解药也行,一百两银子一碗!”方离说得很随意,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五毒粉的药效最多只能维持半个时辰。等到所有症状减轻,休养二天就能痊愈。
“一、一百两,你这分明是在抢钱!”护卫首领瞪着双眼,满脸的不甘与憋屈。
方离叹了一口气,假惺惺地劝说,“活着还可以继续赚银子,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嫌贵是吧?那就在这里等死!”
“我、我买,我要买解药。”脸颊红肿的男子急忙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颤颤巍巍地递给了方离。
“我也要,我有银子。”手臂渗血的男子从腰间取下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快步递了上去。
“买、我也买解药……”
“我、我也要,求求你快点,我的脸都要裂开了。”
“这是、我的全部家当,都给你。”
“好,很好,没想到老子会栽在你的手里!”护卫首领也拿出了一张银票。
尽管他的症状不太明显,但依旧可以感受到体内的瘙痒与燥热。
一百两而已,他还付得起。如果拿命去赌,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方离也是个讲究人,收了银子和银票便忙活起来。
他快步走向鱼棚,从床板下翻出了一个布满灰尘的陶罐和一只脏兮兮的瓷碗。
有了容器以后,他随手扯了一把杂草,连土带根丢了进去。随后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伸入罐中轻轻地研磨。
众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是眼皮直跳,但又不敢多问,只得老老实实在原地侯着。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陶罐中的杂草根茎已经变成了深绿色的粘稠汁液。
方离一手抱着陶罐,另一只手拿着瓷碗,走到鱼塘边就开始舀水。
等到陶罐装满,他才慢悠悠地走向那群护卫。
“这解药啊,喝得越多,好得越快。毕竟命是自己的,活着才能享福。”
方离边走边说,很快就将陶罐和瓷碗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只见陶罐的边沿沾满了泥土与砂砾,就像刚从坟地里挖出来的一样。
里面装着的液体呈淡绿色,表面漂浮着一些根茎,以及还未完全捣碎的草叶。
沿圈还有一层细密的泡沫。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个破碎。虽无声无响,却让人心底发慌。
那只瓷碗就更离谱。
整个碗只有底部可以看到少许的白色,其余的地方是黑乎乎的一片。也不知道是喂过猫狗,还是多年来的沉积之物。
看着陶罐和瓷碗,那群护卫是面面相觑。尽管心里充满了渴望,但是眼里有着明显的抗拒。